一如既往的，在清晨阳光正温和之时，卡尔在街道上漫步。
卡尔已经熟悉了伍德伯里的一切，也习惯了很多。
比如每天早晨，喂过“佩妮”早餐后，卡尔会提前一些下楼，在街道上走走。
然后再去那个隐蔽的地下室。
虽然卡尔已经觉得没有去的必要了，但依旧不得不去。
或许自己应该向米尔顿学习一样是怎样拖延与消磨的时间的。
但那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谓的研究，并没有太多进展，虽然卡尔很着急，因为“他”想要真正意义上的治好“佩妮”。
卡尔也答应过“自己”如果可以，会的，因为卡尔能理解这种感觉，特别是这种自己身上的感觉，又何止是感同身受。
但卡尔同时又知道，这很不现实。
这段时间，卡尔亲自解刨了数具行尸，行尸的身体，身体中的器官，很特殊。
每具行尸并非完全一样，不过大多没有被直接破坏的器官，都维持在一种很特殊的状态。
卡尔把它称之为“半休眠状态”，它并非不能发挥本身的功能，但平时并没有发挥的必要。
不过那些抓到的行尸，身体器官的破坏程度一般都很严重，这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
“佩妮”还很完整。
起码需要“佩妮”这么完整的，才能看出什么，但再想找到这样的，还是太难了。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卡尔想知道，被病毒感染，没致命伤势的情况下。
死亡的到底是身体中的意识，还是这具身体。
亦或者是变成半死亡，而进行改造。
可惜的是，卡尔现在没有试验品，这样的实验，需要真正的活人，而且不是一两个，没有足够基数验证的观点，并不能确定什么。
但现在的卡尔还没有到这一步，总督也不会轻易同意，或许自己可以说服，但没有必要。
或许有一个卡尔很想这么做，他可以为了“佩妮”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他能做到。
可惜，
卡尔会告诉他：你做不到。
事实也确实如此。
卡尔做不到，卡尔心中很清楚，让“佩妮”恢复，即使让现代科技再进步百年都不一定做的到。
仅仅一个卡尔，就算再加上一个总督，又怎么可能呢？
不过真正的卡尔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
经过这段时间，卡尔对自己愈发了解，不管是哪个自己，毕竟都是自己。
就算自己，变成了两个自己，那也是自己，更何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
在卡尔的有催生之下，卡尔觉得自己已经快从精神分裂变成人格分裂了。
但这个分裂并不完整，两者依旧是一体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甚至那两团记忆体都似乎已经靠拢在了一起，但表面上又有一层薄膜，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比起，分裂，或许更应该称之为主次，起码主卡尔一直在限制着次卡尔的成长。
在竭尽全力的，不让“他”真的变成一个独立的人格。
“他”只需要成为自己的垃圾站就行了，自己可以把一切不好的东西，塞进去，再需要的时候再让“他”出来顶替一下。
这样就够了，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现在卡尔也确实在这样进行着。
在这段时间，只有面对总督和“佩妮”时，卡尔才会让“次卡尔”出现。
其他的时间，一直都是卡尔，真正的卡尔，理性的卡尔，精神很稳定的卡尔。
与其他人的接触，也依旧是如此。
至于破绽？
当谎言的大网编制的足够完整之时，即使是真相也不能打破。
走在街道上，和路过的一些人随意的打着招呼，包括史蒂文斯医生。
今天卡尔还是在史蒂文斯医生哪里蹭了一顿早餐。
当然，对此史蒂文斯医生不会有任何意见，相反，很开心。
虽然不如几天前第一次重新见到卡尔时的开心，但也差不多了。
嗯，史蒂文斯医生很疑惑这段时间卡尔去了哪里，不止是史蒂文斯医生，还有很多人。
比如诺亚，罗丸，海莉，甚至马丁内斯，嗯，前几天见到了马丁内斯一面。
不过应付他们就简单多了，除了真正关心自己的史蒂文斯医生，会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但她也只能问，并不能做什么，所以这依旧很好解决。
卡尔依旧对史蒂文斯医生心存感激，但只是很理智的感激。
比如卡尔知道自己去和史蒂文斯医生共进早餐，她会开心，所以去了。
而这对于卡尔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多走几步路。
但用多走几步路，换取可口的食物，还能让史蒂文斯医生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散步过后，自己一人回到地下室。
听见声音的米尔顿很紧张，立刻从一个仪器后出现，表现出一副忙碌的模样。
不过看到是卡尔，又停下了动作，对卡尔笑着打了个招呼，又躲在后面去看些小说杂志了。
嗯，卡尔已经习惯了，有些东西，瞒不了太久，特别是朝夕相处。
除非彻底改变，但米尔顿并不行，或许可以，但如果只是为了偷懒，并没有必要。
卡尔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就像米尔顿自己说的那般；
那你让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实验？拿什么实验？拿这堆破铜烂铁？
嗯，原话，卡尔印象深刻。
来此卡尔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前几天还有心思天天解刨只行尸看看。
但解刨多了，且没有太多的实质性进展，卡尔也就没有继续了。
卡尔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个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又拿起笔写下了一些自己新想到的猜想和有可能的实验步骤。
嗯，这笔记本可不再是日记了，在伍德伯里卡尔已经改掉了写日记的习惯。
这本子上是一些卡尔解刨行尸的发现，记录，猜想，论证，很多。
花了一两个小时，看完，又添改了一些。
然后卡尔合上笔记本，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开始思考。
思考很多，总会需要的，一些思考的时间。
在这里，不管是卡尔还是米尔顿都未主动开口交谈，各做各的事，除非在卡尔需要米尔顿之时。
作为卡尔不告密米尔顿偷懒的回报，不管是什么，米尔顿总是不会拒绝。
大概一个小时，思考时间结束，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卡尔便离开了。
至于午餐，自然还是史蒂文斯医生哪里。
她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