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一口鲜血吐出来。
李母一下失声尖叫，表情痛苦不已。
他们夫妻俩跪了下去，求关老爷饶了李豪。
可是，关老爷火冒三丈。
他说，她们母女俩要是有半点闪失，他今天非得拧下他的脑袋不可。
喜事差点变成丧事。
倒是叫城南的老百姓看了笑话。
离开关家那会，李管家过来求沈长陵。
要他帮忙，和巡捕房的人多说几句好话。
老头自己也明白，李豪闯下如此大祸，这牢他不坐也得坐。
而今，李管家只求能给他们李家留个后。
这事容裳没插手。
帮，还是不帮。
全看沈长陵这个人怎么想的。
*
“走吧。”
在黄包车上等了他好久。
他终于来了，上车时抬手轻轻摸了她的脑袋。
黄包车向前拉动那会，漫天的雪，刚好飘落下来。
容裳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他，“你答应他了吗？”
“答应了。”
“为什么？”容裳再问。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今天换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李豪的事。
容裳都有跟他说了。
他理解他在牢里想出来的渴望，也理解他不能做主的无奈。
今天之所以会闹到这步田地，双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长陵帮他，只是不想让他死在牢里，让李家无后。
冷。
沈长陵说完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可没多久，有人从关家跑出来。
“沈少爷，我们替李豪谢谢你。”
妇人哭泣的声音传来。
沈长陵一下回头看了去。
那会，容裳淡淡的目光看过去，见他帅气的脸庞沾着几滴水滴。
她笑了笑，伸手过去，用手给他擦掉。
见沈长陵回头，李家夫妇跪在雪地上泣不成声，“沈少爷，你真是好人。”
“我们李家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刚刚巡捕房的人进去了。
关老爷想买通里面的人，要他们在里头弄死李豪。
他们夫妻俩都听见了。
那个头儿说，“这事沈家的小少爷出面给他做担保了。”
“你们想弄死他，我看不行吧。”
“李豪现在也算是我们重点要保护的人了，该怎么做，我们公事公办。”
当时他们眼睛里的泪水真的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明明不认识他们口中的这位沈少爷，可还是有被他感动到。
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菩萨心肠的人啊。
此时男人漆黑的眸光闪烁。
身侧的女人说，“是李豪的父母。”
沈长陵回过头来，眼睛微微湿润。
容裳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偶尔也有听说，年少时他被绑匪绑架，他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命弃他而去。
雪。
越下越大。
落在他手背上，冷得刺骨。
沈长陵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坐车离开了城南。
后来的后来。
他们听说二姨太醒过来了，关抒礼虽断了一根手指，所幸是不伤及性命。
这之后，李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又过一年的寒冬。
沈长陵外出到城南做生意。
回来的时候他说在街上碰到关抒礼。
当时她居然开口喊他姐夫。
看起来好像都不怎么疯了。
那会容裳听完倒是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