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青雉应该还活着。”
赤犬话说完，觉得不对，又自己否认这一猜想。
“那你为什么可以施展两种能力？”赤犬眉头紧缩，简直能夹死一只蚂蚁。
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和风有关的恶魔果实能力者，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没吃恶魔果实。”林夜汐无奈地摆摆手，这句话她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这是魔法。”
“魔法？”
“是的。”林夜汐笑着点了点头，挥动起手上的魔杖，“因为我发现武器并不会对你造成伤害，所以我放弃了使用武器。你不是自然系果实吗？可以元素化吗？那我就用元素来对付你，应该会好一些吧？”
林夜汐说着，摸了摸下巴，像是觉得很有道理。
赤犬没有说话，他在观察她的表情，确认了她并没有任何开玩笑或是撒谎的痕迹后，表情变了变。
“你能自由控制元素？！”赤犬脸色难看，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天龙人要抓捕她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林夜汐一听这话，比他还激动，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瞪着眼睛好像生怕被他误会，“你可不要乱说啊，我要是能这样做梦都得笑醒。”
赤犬：……
林夜汐说完，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转了转魔杖。
赤犬没有闲聊，脚掌用力直直向林夜汐迎面而上，提起拳头，下半身化作岩浆，腾空而起，借着下降的力势重重捶去。
林夜汐全身再次布满金光，没有闪躲，提起魔杖，轻轻开口，开始念叨起来。
细如蚊呐的声音在赤犬耳边回响，这苦涩难懂的魔咒几乎无孔不入，简直像是要将他包围。
水晶球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骷髅头张开了嘴，对着赤犬发出一道冰蓝的光束。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赤犬再次让周身的岩浆沸腾起来。
林夜汐在这边和赤犬打的水深火热，吴钰独孤萧那边已经吃了起来。
“真精彩。”独孤萧说着，啃了口长相奇怪的水果，被酸地缩了缩脖子，嫌弃地看了一眼，思考片刻还是继续啃了下去，“这东西好难吃。”
吴钰看了看他：“……那水果要剥皮的。”
独孤萧：？
独孤萧听了，仔细打量了番，才发现这东西皮巨厚，他所认为的果肉其实是皮，而那里面包着的只占整体的百分之十的“核”，才是果肉。
独孤萧越发嫌弃了：“竟然只有这么一点能吃。”说着，捏起内芯呈瓣的果肉，放到嘴里，抿了抿，感觉还挺甜。
吴钰还在纠结他该怎么办：“你说不会魔法，又不会武装色，该怎么打啊？”
独孤萧看了他一眼：“用剑打啊。”
“万一遇到自然系呢？”吴钰看向他，“那不直接死了吗？”
独孤萧看看赤犬，又看看吴钰：“那要不你也吃个那什么果实？”
吴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首先那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其次我现在还没有改变身体的想法。”
“你怎么那么多事呢？”独孤萧撇撇嘴，“那就去学学什么武装色呗。”
“……我害怕的就是学不会。”吴钰眉头微皱。
“学不会就学不会呗。”独孤萧神色自若，不咸不淡道，“那能怎么办？而且要真说起来慌的也不是你，应该是我吧？我只是个普通人，和你和林夜汐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独孤萧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难堪或是什么安慰的表情，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你也去学。”
吴钰沉默顷刻，看他：“武装色和那什么见闻色你都去试试，回头找个人看看能不能教一下。”
“随便。”
独孤萧情绪依旧没什么变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独孤萧盯着手机屏幕里五颜六色的法阵和多姿多彩的元素，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打开他的枪匣，拿出那杆枪，又按了下匣子旁边的边角。匣子里突然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又宽又厚的书。
这本书看上去古老而神秘，周围的书角都镶着金边，隐隐透着些许华贵。
“这是……？”吴钰将书接过，看了名称一眼，惊讶道，“这本书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林夜汐给我的，让我帮她放着，忘给她了。”独孤萧重新将枪匣合上，拿过书开始翻。泛黄的书页在手指间飞舞，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稀奇古怪的图画。
独孤萧一边对比林夜汐释放的法阵，一边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风系法阵？是召唤什么……旋风？”
话语未落，屏幕里林夜汐面前金色的法阵便猛然发出一阵旋风，形成一道道风刃，将周围的岩浆割裂开。
“五芒星啊。”独孤萧还在翻看。
吴钰明白过来他在干什么了，一时有些无语：“她打架呢你在这儿看热闹呢？”
“怎么会？”独孤萧头也不抬，“我这叫充分利用资源，不浪费一点学习的机会。”
这话说的……要不是嘴边的笑容充满了讽刺说不定吴钰就相信了。
独孤萧就像个解说，一边翻书对比一边粗略概括林夜汐使用的阵法。
“——用的都是五芒星阵啊。”独孤萧说着，还有些失望，“还以为能看什么花样。”
“一般来说五芒星就够了。”吴钰说道。
手机里，林夜汐伸手，忽然指尖光芒一闪，一张巨大的圆形五芒星阵在赤犬脚下展开，与此同时赤犬一发“冥狗”打了过来。
林夜汐刚躲过，却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扭头望向岩浆飞去的方向——是火山口。
灼热的火焰从赤犬脚下燃起，迅速形成一股旋风，瞬间蒸干了空气中的水分，在赤犬周身疯狂膨大。
岩浆砸入火山。林夜汐没有看赤犬准备怎么解决，直直朝着火山口飞。
躲过浓密的黑烟，林夜汐看到火山里的岩浆在不断翻滚，看那架势好像马上就要喷发一样。
“不要好像，就是要喷发了。”吴钰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道。
林夜汐麻烦地“啧”了声，看向已经解决，正向这边走来的赤犬。
“这火山要喷发了，你不去告诉你的下属吗？”林夜汐望着他，耸了耸肩，好似不经意地笑着，“万一爆发了把他们都弄死了呢？”
赤犬没有理会林夜汐说的话，阴晴不定地盯着她，像是在想什么。
“真是可惜，有这样的本事，却走了歪路。”
“……哈？”林夜汐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歪路？”
“你别逗我笑啊。”林夜汐说着，不由露出一个意外的笑容，“走什么歪路？因为杀了那几个贵族？”
“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就此束手就擒，乖乖看着那群垃圾们七嘴八舌地表演可笑滑稽戏，再装模作样地审判，说什么无所谓的罪证——我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最后再砍下我的头将此记录在报纸上，作为所谓的维护尊严的措施？”
林夜汐挑眉，扬起极其夸张的笑容，眉头半蹙，瞳孔下移，冷冷看着赤犬。
“世界政府的威严不容置疑，就像海军的正义一样。”赤犬沉声，字符铿锵有力地落到地上，掀起一阵震动。
“……啊？正义？”林夜汐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是说，海军的正义吗？”
“当然。”赤犬不明所以。
“……”
林夜汐经过短暂地沉默后，突然爆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甚至笑得捂起了肚子。
“海军的正义？那是什么？给政府当狗吗？”林夜汐笑着，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你说什么？！”赤犬成功被这句话激怒，皱紧眉头的同时抬起手臂。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林夜汐笑容晏晏，好像丝毫不慌。
“她又开始了。”独孤萧一见她这架势，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吴钰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几个天龙人吗？”林夜汐眨眨眼，问道。
“你这些话可以留到司法审判上说。”赤犬不想多言，抬起拳头又向她砸去。
“所以你不知道啊。”林夜汐看着他的拳头离自己越离越近，没有动作。赤犬有些惊讶，以为她放弃抵抗了，便有所减轻力量，接触后却看到自己的拳头竟直接穿了过去，而那个女孩像个残留的影像，缓缓消失了。
“事情的一开始是因为他在大街上看到了我，要我做他的第14……还是15来着？反正就是第十几个老婆，你觉得我应该同意吗？”
林夜汐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赤犬耳边响起。赤犬猛地回头，却没有看到她，目光上移，在空中见到了她的身影。
林夜汐还抱着胳膊，一脸新奇地望着他：“你觉得我应该吗？”
赤犬回想起她刚才的话，一时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天龙人是哪副德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听她提起来，却没办法点头认可。
“……那你也不应该将他们杀死。”赤犬道，“你有这样的本事，逃跑应该很简单吧？”
“当然。”林夜汐听他这么说，先是骄傲一笑，而后猛然变了脸色，“但我为什么要跑呢？”
林夜汐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赤犬：“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呢？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本事，不就只有嫁给他这一条路了吗？”
“所以我没有逃走，我学着街边跪的人一样向他行礼道歉，并且还把原因给他说了——哦，原因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哦。”
“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和我说的吗？”林夜汐乌黑的瞳孔直直盯着赤犬，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他说如果有，那就杀了不就好了吗？”林夜汐说着，好像自己也觉得好笑，哈哈笑了两声，“还说什么……让我去那个叫玛丽乔亚的地方，是对我的恩赐。”
“但我并不想去啊。”林夜汐抬抬头，好像在回忆什么，“我觉得我丈夫很好，而且我并没有想要改嫁的打算。所以我拒绝了，但是……那个天龙人，那个废物，竟然说我冒犯了他们，说我是贱民，我嫁给她弟是我的福气。”
林夜汐回忆着，眼神渐渐发凉，里面宛若淬了冰，冷的吓人。
“而且还说我冒犯了他们，仅仅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林夜汐嘴角勾起一抹冷戾的笑，“就要拔了我的舌头剜去我的眼睛诶。”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呢？”
林夜汐微微歪头，看向赤犬。
“这就叫冒犯吗？听说冒犯的话就会招来海军大将——也就是你们的追杀。那么海军大将，你能告诉我，在我刚才的叙述中，我做错了什么吗？”
“错在不应该拒绝他的求婚？”林夜汐轻蔑一笑，“那也太荒谬了吧？”
“但你最终杀了他们。”赤犬微微低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的，但那是因为另外一回事了。”林夜汐坦然应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嘿嘿一笑，“要我说，海军。刚才我说你们就当政府的狗，你还生气……但实际上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废物——就是天龙人，他们说的。”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说，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啊。”林夜汐抬抬下巴，笑道，“随意打骂海军士兵，就连海军上校也能随意辱骂挨打，甚至还要开枪去打那些士兵——哦，这么说起来那海军好像连狗都不如诶，狗好歹还会摸摸头给点鼓励来着……”
林夜汐说着，露出了个恶意十足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海军要维护的政府吗？或者说，维护的贵族？”
“我看你听了好像并不觉得意外，那也就是说这种废物在世界贵族中并不少，那为什么你们要去维护这么一个政府呢？还把那些废物贡为神明？”
林夜汐说完，见赤犬不回话，又问道：“那你所说的正义又是什么呢？就是这么——”
“当然不是！”赤犬抬眉，双眉紧皱，眼中发出利光，眉眼间散发着十足的戾气，“绝对的正义，不容任何人置疑，消灭全世界的海贼，保卫政府和海军的尊严。”
“尊严？”林夜汐有些好笑，刚想说什么，就见赤犬再次提拳而上，显然不准备和她闲聊了。
“……切。”
林夜汐看着下半身化作岩浆的赤犬，轻啧一声，连忙躲了过去。
“怎么这么生气啊？被说中了？”林夜汐还在挑衅。
赤犬没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