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0章 镜花水月
半个时辰之后，风绝羽和夜魔女在夜魔人的引领下进入了黑水岭地界。
漆黑永夜笼罩着无边的荒山野岭，四周静的使人心里发慌。
区别于其他地方，黑水岭归属于冷月神峰管辖的地盘。
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有的只是寥寥无几的护卫者，深藏在黑水岭以外的树林和山地之中，暗中检测一切来犯之敌。
不过由于是中枢之地，外敌侵入的可能性极小。
而之前那座位面传送门，也不知道肖果是怎么搞出来的，居然能直捣黄龙。
想必里面会有一些玄机。
可这跟风绝羽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为了救出长峰世子，肖果魔王准备了几万年，一直在尝试将自己的儿子救出。
有了冷月神峰的内线，二人行进的无比顺利，从西北方向的密林中深入腹地，很快进入了镜花水月大阵之中。
眼下，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片沼泽和密林的领地，所过之处，没有半个人影，连神兽都看不到。
肮脏的沼泽不时从下面冒出气泡，气泡裂开，便会形成一种气体，慢慢飘入空气当中。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怪雾。
雾气并不浓重，能见距离也很远，便冥冥中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好像身上出现了伤口，时刻有一种奇怪物质附在伤口上，让伤口又痒又痛。
这完全是心理层面的感受，因为二人根本没有受伤。
而慢慢的，他们会产生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心态变得非常混乱，导致看什么都像出现了重影一般。
走了一段距离，风绝羽的心态就要开始崩了。
不过他阵法大家，知道这是阵法影响所致，所以还能压下心中的烦躁。
“夜魔女，你叫什么？”风绝羽没话找话道。
夜魔女心情也很烦躁，但她似乎来这不止一次了，同样能处理好自己的心境：“你问这个干什么？干好你的事儿就可以了。”
风绝羽盯着前方的地势看，也不看夜魔女：“长路漫漫，总要聊聊天，不然会被这里的阵法变化搞疯的。”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自从进来之后，心情就会很烦燥吗？”
夜魔女哼了一声道：“我来过这里三次，自然知道是阵法变化影响，可身为修者，若连自己的心态都把持不住，还提什么突破？”
风绝羽扭头看了一眼夜魔女道：“即便不是为了心境，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总不能叫你夜魔女吧。”
夜魔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回道：“叫我林清！”
“你这个名字貌似不像是夜魔族人的名讳吧。”
风绝羽愣了一下，然后道：“算了，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无所谓，姑且就叫你林清姑娘吧？”
风绝羽扫了一眼夜魔女的身材，女人的特质都有，但形体过于消瘦，再加上夜魔人的长相都跟瘦骷髅似的。
估计这女的也好看不到哪去，他还想看看林清的长相呢，想到这，便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夜魔女对风绝羽这种散漫的态度很不满意，说是来救人，怎么连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受到大阵影响，夜魔女烦燥不已道：“走了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法子？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难不成你是来玩的？”
风绝羽知道夜魔女很烦，但他自有主张：“别着急，我们现在才刚进来，总得让我观察观察。”
“是凡阵法都有大量的陷阱和禁制，一旦触动，惊动了敌人，还谈什么救人，跑都跑不掉。”
“你要观察多久，我可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林清不愿相信风绝羽的鬼话，心说这小子也没啥本事，看来此行要徒劳无功了。
随后二人就在沼泽中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但心境也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时，林清有些不耐烦了，呛的一声，手里多出了一把寒气森森的白骨剑。
“姓风的，你莫要兜兜转转乱跑，说，你到底行不行。”
风绝羽眯眼一看，当下也不客气，将几块神石洒落于四周，真神力运转起来，猝然间，一道透明的壁障罩子将二人笼罩了起来。
林清一怔！
风绝羽道：“看来这雾气中有奇特的天地源气，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影响心境。”
说完，风绝羽双手结诀，几道琉璃色的光华闪过之后，罩子仿佛开了个小口，然后有大量充斥着各种杂色的雾气朝着小口外倾泻出去。
片刻后，风绝羽和夜魔女脑中才一片清明。
这个时候，夜魔女看见手里的白骨剑，忍不住有些惭愧，将剑收了起来。
“你刚才……”
她要发问，风绝羽回道：“不必多说，我知道，我们的心境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并且一直在附近兜圈子，我们是被禁制影响了。”
夜魔女道：“那这个罩子。”
“阵法！”
“我已经大体推演出此阵的一些法则了，现在我布下我的阵法，反向推演，可以占取一块领域，首先保证我们心境不乱，然后再推演迷宫禁制的变化，找到路线。”
“而且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可以影响原本的阵法结界，否则会被人发现。”
风绝羽一边说着，一边挥袖击出真神力。
一道道白色的光华隐没于雾气之中，时不时会传来秋风打落叶的沙沙声，让前方光芒变幻，又虚实不清。
没过多久，前方本来是一片沼泽的领域突然间变成了路面，长满了杂草，左右两侧有几株大树。
风绝羽一看，笑了：“走，从这能进去。”
阵法变化的推演在于对法则的理解，去参透空间的变化，对于此道，风绝羽还是极为熟稔的。
尤其是他发现，这个阵法虽然比较高级，但阵法变化的数量并不多，也就是一千两百多种。
如果慢慢推演，虽然达不到破阵的地步，但也能让阵法中的一些禁制暂时失效。
不过不能全力夺取了阵法结界，乱了阵法格局。
他第一步就是想悄悄的走到深处，找到摩心洞，找到长峰世子。
等出来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再强行破阵，一举逃出。
当然，若能无声无息的把人大阵中救出来，又不惊动敌方，那就更好了。
尤其是不要惊动那条梦蝰大蛇。
如此走走停停，走一段时间布下一个阵法，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条规模不算大的小河。
河水像是受到了污染，虽至于一片漆黑，但也十分肮脏，大量漂浮物随着水流由东向西流淌。
“这是黑水，你真的找到了？”
看到那条河，夜魔女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了。
黑水岭没有大阵之前，她是来过这的，但是自从被镜花水月大阵笼罩起来，再也没有人见过这条河。
这说明风绝羽的阵法修为还是可以的。
在没有触动大阵更多的禁制之前就把阵法破了，而且还能找到路，这比千屿可厉害多了。
“找到黑水不算什么，问题是我们进来这么久了，用阵法推演阵法肯定会引起一些变化。”
“待的久了，暴露的可能性就不断扩大，早晚会被发现。”
“那你还不快点。”
“小姐，我要是不小心一点，我们暴露的更快，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了。”
风绝羽白了林清一眼，心说这娘们老插嘴，不懂装懂，烦得很。
林清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耐心忍受。
随后二人渡河。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河流不宽，几截树枝就能让二人轻松渡过。
如此走走停停，大约十个时辰之后，二人来到了一座大山下。
这里只有一座大山，山势不高，但却独树一帜。
此山漆黑如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煤矿，但很快二人就看见前方有一座洞府。
洞府外面种植着大片的荆棘木，其间穿挺着有一些花形古怪，带有笑脸、苦脸的野花。
“就是这了！”
风绝羽拉着夜魔女蹲了下来，指着前面的野花道：“你们的内线刚刚说过，仓镜大师会经常来黑水岭视察，而且会带有很多种子，而每一次他来过之后，就会听到大阵中有长嘶的声音。”
“那应该就是梦蝰的声音。”
“梦蝰是源神之兽，并无身体，若想存活，必吸食天地源气。”
“可一方领域的天地源气是有数的，不可能数万年来经久不衰，所以此阵中必有喂食梦蝰的东西。”
“而这种奇怪的花朵可散发出天地源气，结合镜花水月阵法变化推演，才能生生不息。”
“……”
林清定睛瞧着道：“的确，这是夜魔界少见的人头花，即使我们风月魔堡也没有多少，此处如此大的一片，一定是仓镜亲手种下。”
林清道：“可一路走来，我怎么也看不出这镜花水月的说法是从何而来，而且咱们很顺利，难不成此阵徒具虚表？”
风绝羽咧嘴一笑，摇头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让你瞧瞧吧。”
说着，他弹指洒出了三十六块下品神石，在极远的地方落定，如此阵界的范围就扩大了。
随后他推演了起来，阵法层层变幻，结界与结界暗中撞击，虽然没有声音，但林清能看到眼前的景物一变再变。
一会全是树林、一会树木长在沼泽之中、一会又遍地是野花、一会几种景物就像碎片一般重叠在一起。
而二人头顶上，居然出现了好几个月亮，下面还有一条河，河面映着月光反射，一道道白柱冲天。
“千变万幻、迷离迁境，实虚交换，难见真髓。”
说完这番话，眼前的大山不见了，而林清往水下一看，山居然在水底。
“这……”
“这就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