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敏走出包间，韩聪立即跟了出来。
“放心，我不会打电话质问简繁的。”闫敏眼眶蓦的发热，只要涉及到简繁，她就得妥协。
“你是不是跟简繁说了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因为你？”闫敏别过头，顿了一下，“也对！她为了你找楚明帮忙，自然不会因为你报复公司。可是，我也没有得罪她呀！”
韩聪垂眸看着她。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没错！我就是讨厌她。”闫敏被看得心虚，孤注一掷，“但是，我从未对她发难。总不能因为。”
“因为什么？”韩聪尽力让自己平静。
“我只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说离开了她，你就事事顺利了!”闫敏轻哼一声，“事实也是如此呀！”
见韩聪面色发寒，闫敏急忙拉住韩聪的手臂，“主要原因还是我跟你结婚，她不高兴。否则，为什么要在咱们结婚那天攻击服务器呢？这不能怪我。谁跟你结婚，她都不高兴。”
韩聪微微勾唇，似是自我解嘲，“她没时间耗在你说的这些事上！”
“那你说为什么？”闫敏心生不快。简繁不在意，弃之如敝帚的，她死命抱着。看在韩聪眼中她只剩下肤浅。而简繁，不会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却被他宝贝着。
“南运的设备调试的如何了？没看到相关的工作日志。”韩聪不想再纠缠于无解的问题。
“最近几天比较忙，我。”闫敏拿起手机，“我现在问。”
闫敏迅速拨通了黎刚的电话，电话讲完，面色惨白。
“怎么了？”韩聪问。
“简繁怎么能这样？气死我了。”闫敏用力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黎厂长说，几乎一半的电子标签调试不过去，他现在还在库房。”
“具体什么问题？”韩聪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是数字显示不全，就是通讯说断就断。”闫敏大叹一口气，“这事我不管了，我管不了。见到简繁，我给不了她好脸色。工厂的产品发出去那么多，至今没有一件返回来的。到咱们自己应用了，就这么多问题。早知道，不让简繁参与了。当初，我说不让她去南运，她非要跟着去，就是奔着搞破坏去的。安装队也是她推荐的，怎么往坏里弄还不是她说了算。”
“黎厂长电话给我。”韩聪打断闫敏的喋喋不休。
闫敏调出黎刚的手机号，将手机递到韩聪眼前。
韩聪在自己手机上依次按键，拨了过去。沟通了几句，收起手机，“我现在去一趟南运物流。”
“已经快九点了！明天吧？”闫敏难以置信。
“你别管了！把这边照看好，一会儿散了，让大家路上都注意安全。有人问，就说我父母到了，我去接机。有关工厂的事不要声张。”
“好吧。”闫敏似有不悦，却也没有办法。这么晚赶过去，怕是黎厂长跟他说简繁也在，又心疼了。
南运物流的大库内，简繁不时跺着脚，手里拿着一摞自粘便签，一边观察电子标签的故障，一边在便签上勾画，最后将便签纸贴在相应货位上。
太冷了，简繁感觉心脏缩缩成了一团，脚麻了，戴着手套握着的笔也开始不听使唤。
怎么会这样？故障率太高了！简繁忽然异常沮丧，无助感袭遍全身。蹲下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困！
“老大，陆总熬了姜汤，喊我们过去。”连一帆的声音从库门口传来。
“好的，我在这儿。”简繁急忙撑着膝盖站起来。
连一帆循着声音走过几排货架，找到简繁，“我和黎厂长那边都弄完了。”
“我这儿也快了。”
“我去对面。干这种活，还挺有意思，就是太冷了。夏天来就好了。”连一帆从简繁手中拿走一本便签，蹦着蹦着走了。
“有的好像换过一遍了。”连一帆从对面望过来。
“嗯。”
“我刚跟黎厂长问了，排除了环境干扰。就是产品自身有问题。”
“嗯。换下来的件，能看出是哪条生产线生产的吗？”
“之前没有规划产品追溯系统，估计区分不出来。”
“哦。一帆，上次你说的那位云t的工程师，可以帮我们吗？”
“我跟他说了，他担心保密协议的问题。不过，老大你放心，我已经跟我佳宇哥联系了，签一份《保密协议解除书》和《竞业限制解除协议》就可以了。”
“好，待遇上有什么要求吗？”
“没提，如果不是我，他根本拿不到竞业解除协议。”
“嗯，那我请闫总跟他谈一下待遇问题。”
“别，”连一帆立即阻止，“闫敏狗眼看人低，说话不知轻重再把人给聊跑了。如果那样，我就白求我佳宇哥了！”
简繁点头，“那让韩聪亲自跟他谈。”
“行吧！”连一帆很是不情愿，算他踩狗屎运。
回到门卫接待室，连一帆一眼就看到韩聪正跟陆志远、黎刚聊着什么。暗骂一句他怎么来了，穿的人模狗样的。迅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背手挺直腰杆。我得看着比他稳重！
“陆总！韩总。”简繁打了一个招呼。
陆志远起身将熬着姜糖水的电水壶提起来递给于小彪，“快，都喝点，暖和暖和。”
简繁从包中掏出水杯，接了半杯，捧在手里。
韩聪起身拉过一把椅子，“辛苦啦!”
“老大，去那边，离暖气近。”连一帆上去拎起简繁的包，先行坐了过去。
“谢谢！”简繁冲韩聪微微点头，几步走到暖气旁的椅子坐下。
韩聪扶着椅子的手一疆，将椅子放了回去，“陆总，我跟黎厂长去仓库看看。”
“好！”
黎刚起身走到门前站了一下，等韩聪走近拉开门，又推开厚厚的门帘。
冷风猛的刮进来，韩聪的心倏的一颤。刚刚在想什么？再也不能了，这是不对的。
陆志远拿起茶杯喝了两口，从嘴里抿出一个茶叶末，抓起纸巾抹了抹嘴，“是不是不顺利？你们韩总大晚上过来。”
“是的，还在调。”简繁抿唇。
陆志远喃喃道，“按理说不应该呀！”
“陆总，您是不是之前对卓智新科的硬件有所了解？”
陆志远点头，“你别看南运物流是跑运输起家，我和老谭几个都是粗人。但在管理上，我们从不马虎。任何决定都得上会讨论。是否用你们家的电子标签，专门找工程安装队的人问过。他们没少安装你们家的产品。这次安装，他们也都很顺手。”
“都有哪些客户在用，他们是不是很清楚？”简繁问。
“那当然了。所以你说调试不顺利我才说不应该。别人家用着没问题，不至于到南运这儿就出问题了。”
“我能知道是谁在用吗？我想实地去看看。”简繁急切地问。
“这个，你们厂里应该有用户名录吧？”
“之前都是通过代理出货。”简繁解释道。
“哦，安装队的老李做事仔细，找他问就行。”
“好的。”
当晚几乎是一个不眠夜。从南运物流出来，一行人回到了工厂。
简繁看了一下时间，“小彪，你跟一帆先回去。开完会，我让韩聪送我。”
连一帆一听就不干了，给了于小彪一拳，“你要早回吗？”
“老大，我不用早回。”于小彪将连一帆挤到身后。
黎刚走过来，“我办公室有床。于兄弟累了睡一会儿。”
“好，我去躺一会儿。”于小彪自知司机的职责，睡眠时间必须有保证。
其余人来到会议室。
“按照这个进度，就算春节加班，节后验收也有困难。”黎刚一脸疲惫。
“为什么翼鹏电子从来不提产品有问题呢？”韩聪发问。
简繁撑着额头，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翼鹏电子找的也是这家工程队，要想了解什么，可以找李师傅问。”说完，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急忙抬手捂脸，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
“好，我明天找李师傅。”黎刚受传染也打了一个哈欠。
韩聪低头哽了哽喉咙，一个哈欠最终忍住了，“你确定咱们的产品确实有问题？”
“是的。”黎刚略显尴尬，“所以他们是如何用的？我很奇怪。”
韩聪摇头，“不得而知，但是，这不是我们当前要思考的问题。当前要解决的，是南运要如何按期通过春节之后的合同验收。”韩聪随手拿笔在白板上写了一个日期，画了一个问号。
黎刚皱紧了眉头，“工厂已经做好了春节加班的准备。但是，就算加班，时间也来不及。看看能否申请延期验收。”
简繁抬眸，“或许有一个办法。”
“什么？”
简繁道，“从翼鹏电子采购一批回来。”
黎刚点头表示认可，“可行，这样可以保证新换上去的不出问题，春节加班也算加得值，验收可以如期进行。”
韩聪点头，“拿到从翼鹏电子出来的卓智产品，还可以分析一下。”
有了解决办法，黎刚情绪转好，“我明天就联系翼鹏电子。”
默契依然，简繁与韩聪几乎同时看向对方，同时发声表示反对。
黎刚看了看简繁，又看了看韩聪。
韩聪解释道，“咱们的人最好不要出面，我让云华公司接洽翼鹏电子，一上班我就催促他们去办。”
黎刚恍然大悟，“那我明天也不向李师傅了解情况了，让翼鹏电子继续认为咱们一无所知。”
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连一帆忽然抬起头，“黎厂长，你说的对，你真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