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把注意力集中在“大伟哥”身上。
“当然，我们见过很多次。”
张清清刚说完，吴天俊脸色就变了。
“现在还联系呢？”
他横插一嘴，打断张清清。
“说什么呢，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了。我和黄芬顺利租下昌华坊之后，就没再和大伟哥联系过。”
“我也知道干那一行不光彩，是违法乱纪的。”
张清清瞪了吴天俊一眼，赶紧跟江阳解释。
“嗯，你把大伟哥的样子画下来。不一定要很像，但是主要的特征要有。比如脸上有没有麻子，痘坑，酒糟鼻，大黑痣之类一眼看过去让人印象深刻的。”
江阳描述期间，余敬已经翻出几张白纸推到张清清面前。
“不要紧张，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江阳安抚她，亲和力提升在这时候发挥到最大，“高矮胖瘦都可以画的，你能记得各种特征全画上去。”
在江阳温和的声音中，张清清慢慢放松下来，仔细回想大伟哥的模样。
为了让她更自在一些，大伙儿都散到门口站着闲聊。
吴天俊则是去阳台上抽烟，眉头紧拧着，不知在想什么。
“阳哥，你说会不会是随机杀人？入室抢劫之类的？”
高金洋小声问。
“不大会。”
江阳想了想，摇摇头。
“昌华坊虽然在市区，但相当老旧，是几十年前的老私房。公共设施都不齐全，能买的起房的早搬走了，留下的以老人家为主。大部分都出租给外来务工人员。”
“谁没事闲的去那里抢劫？指不定租客都没抢劫犯有钱。而且又是二楼，木质结构的楼梯踩上去就‘嘎吱’作响，不怕惹人注意的？”
他这一分析，高金洋浆糊一样的脑子总算清楚一点。
“可是这也太玄乎了。切入点都没有。”
高金洋往张清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会不会，是认识的人杀的？死者跟张清清有金钱矛盾，她男朋友借出去的三十万跟打水漂似的……哎哟，该不会是吴天俊杀的吧？”
他天马行空一通想，其实有理有据，不算太荒诞。
余敬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吴天俊有可能。第一点是金钱纠葛，第二点，他毫不掩饰对于张清清过去的嫌弃，并且瞧不上黄芬的行径，不让她和死者联系。”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就是吴天俊失手之后杀的？他背着张清清去找死者要钱，争执中杀死了黄芬。”
江阳依然摇头否决。
不仅仅因为吴天俊在罪恶雷达上是白色的小点，更重要的是，逻辑不通。
“首先，法医明确表示死者心口的创面很深。普通争吵，慌乱之中或者情绪上头，也很少有人能够在激动时一刀下去直接正中心脏偏差如此之小的。”
“再一个，死者的四肢看不出明显的伤口，只有微小的软组织挫伤。即便尸体高度腐烂，部分细节不明确，但也能大致判断凶手不想留下过多的痕迹，追求一击必杀。”
“最后处理现场的手法也相当熟稔，利用强酸强碱模糊死者的死亡时间，显然很有目的性。墙壁上的挂画也是一样，我估计他画上可能沾染了对他不利的证物，例如体液之类的，所以凶手才会把所有的画都拿走了。”
江阳下结论：“凶手不是偶然性的杀人，是有计划性的动手，未必是熟人，但凶手对昌华坊很熟悉，杀完人拆了墙面，把尸体藏进去，不是一般的人想得到。”
“如果对案发地生疏，未必会知道隔壁马路施工的具体时间，不能利用噪音和昌华坊居民的生活习惯为自己打掩护。”
“所以，凶手是个冷静，睿智的人。”
话音落下，高金洋和余敬都陷入沉思。
“我还有个疑惑，房间里的挂钉有好几个，没道理每一幅画上都沾了凶手的体液证据吧？其中角落里的两幅，也被取走，这是为什么？”
余敬开口。
案发现场的技术人员确认过，所有的挂钉上都有使用的痕迹，没有任何一个是积灰的。
这一点，江阳也有注意。
“可能是出于谨慎？”
高金洋回答，“毕竟时间紧迫，总得处理的干净点？”
江阳低头思索，片刻后倏地反应过来，“我们可能想错了。死者或许在某一幅画上留了足以指认凶手的线索。”
“为了不引起注意，凶手就把所有的画都带走了？”
高金洋和余敬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案子有点棘手。
“妈的，这次碰到个带脑子犯罪的。”
前者啐了一口，相当的郁闷。
余敬咧嘴笑，“别着急，咱队里除了你，大部分都带脑子。少你一个脑子不影响破案。”
“靠？！”
正说着，客厅里张清清的画像已经搞定。
她不确定的拿给江阳看，“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大伟哥和我们联系的手机号每次都不一样，用一个注销一个。”
“我没存过，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号码是哪个。”
江阳接过她手里的纸，稍微一扫就愣住了。
嚯！
真的巧。
这不是谷伟龙吗？
有观察力提升和过目不忘的技能加成，江阳几乎一眼就认出他。
不动声色的收好画像，江阳照例叮嘱：“警方会根据你的画像去匹配，到时如果有需要，得麻烦你到警局一趟，帮忙指认。这个没问题吧？”
“放心，都是双面玻璃，对面的人看不见你的。警方也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直到离开永福苑，江阳才指出：“这老小子是谷伟龙，我前两天才把他抓进拘留所。嫖娼，聚众淫乱，他是组织人。”
“金额超过十万，起码得判三年。”
江阳挺意外的，没想到两件案子竟然有联系。
“妈的，那还等啥，咱们赶紧去提审！”
有了新线索，最兴奋的当属高金洋。
他方向盘打到底，调转车头直奔检察院。
警车一个酷炫的急刹车，惊的路人纷纷驻足。
“啧，他们是没瞧见我阳哥的车技，不然肯定吱哇乱叫。”
高金洋嘀嘀咕咕，江阳受不了的拍了一把他的脑袋。
“赶紧的，别耽误饭点。”
他肚子饿了。
“好嘞！”
高金洋一脚油门下去，很快穿过车流。
谷伟龙已经移交检察院，他们得过去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