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邮电部造的孽？”朱老总在电话里面怒不可赦的问道。“恩，他们自己想升级系统练手，估计是想尝试一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自主知识产权的平台吧，这也可以理解。不过写代码的时候出了点小漏洞而已，不过写代码出漏洞太正常了，甚至可以说写代码是一定会有漏洞的。而且之前我们本来软件的代码还是我们这边倪老爷子他们团队写的，别人看了不太懂，然后弄出了什么冲突啊漏洞之类的也很正常……”贾鸿渐很令人意外的在电话里面帮着牛部长他们说话。
“行了行了，你不用帮着他们说好话！他们这帮子蠢货，除了到处惹麻烦还能做些什么？”朱老总叫停了贾鸿渐的话，强硬的表示对牛部长的不满。贾鸿渐听在耳朵里，可是心里却知道，朱老总的这种不满，并不会让牛部长有什么变化——最多就是让牛部长吃一亏长一智，知道以后不要乱自己升级，其他的基本啥用都没有。这么一个失误，不会让牛部长没了职位，最多最多就是负一个领导责任，然后受一个内部的小处分，写一篇检讨啥的。毕竟这事儿如果没有查出来牛部长受贿什么的，还能把牛部长咋样？因为他手下人蠢就把牛部长给枪毙了？
不过呢，贾鸿渐知道，哪怕他帮着牛部长说好话没什么用，可是他还是要说。因为说别人好话这事儿，并不是给别人增分。而是给自己！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符合中国古典哲学的一个规律——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为什么这么说？这就像是一个公司里面，大老板蛋疼的下来巡视，假设贾鸿渐是一个基层员工。在那边工作着，而他座位旁边的一个同事比如说是牛部长，偷偷跑到公司附近的网吧玩儿游戏去了。大老板走到了贾鸿渐的旁边，随口问一句——老牛哪儿去了？
贾鸿渐能说老牛跑出去玩儿游戏了么？除非彼此之间有仇，而且是很深的仇，否则绝对不能这么干！为什么？因为贾鸿渐这边爆料说老牛跑出去玩儿了，然后老板不会看低贾鸿渐么？明明表面上看着老牛天天跟贾鸿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都会有点同僚情谊，结果碰到老板巡查，这贾鸿渐一点不顾情谊。只知道打小报告。这样的人真的靠得住？难道这样的人不是一个权术分子？不是一个天天琢磨着把别人踩掉然后让自己爬上去的人？如果贾鸿渐在公司里面有不可替代的核心优势。比如说掌握着一大半的客户群。那老板可能不敢说啥，但是如果贾鸿渐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呢？显然老板第一印象就不好了！
那么如果贾鸿渐随便找个借口，就说老牛刚才人还在呢。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去厕所了。那老板就会觉得被骗了，就会愤怒？当然不会——拜托，天天见面，大家怎么都是同事，稍微有点团队精神的话，同伴犯错都要稍微遮掩一下的吧？这样大家才是一伙儿人啊！哪怕老板回头知道了这事儿，那留下来的印象也是贾鸿渐这人比较重感情，比较厚道，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比较有团队精神！那么前后两个“贾鸿渐”摆在老板面前做选择的话。谁更可能有更好的机会？
所以，早就看开了这点的贾鸿渐，那在这事儿上做的当然是轻车熟路，当然是不会忘记通过为别人说好话来展示自己的厚道。除非是必要的时候需要表现性格什么的，他贾鸿渐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在别人面前谈论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狠的人那都是不断的为对方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么做之后的效果是多么的好！
“对了，老总，这事儿我们华夏高科可能需要开个新闻发布会公开一下事情缘由。毕竟我们这是靠市场吃饭的企业，口碑没了啥都没了，几年来建立的这么一个品牌也挺不容易的，不能因为不是我们的错儿就把自己的口碑给砸了，您说是吧？”贾鸿渐跟朱老总通气道。
一般来说，这企业要是跟电信之类的国内大企业合作，哪怕就算是发现了电信的傻瓜事儿，那也不会怎么声张的。一方面呢跟这些大企业合作的说白了一般都是做行业客户的，就跟以前的dec似的，老百姓买不买他们不关心，关心的是行业用户买不买。所以这老百姓怎么看无所谓，就像是ibm现在这样专心做it解决方案的厂商，什么时候听说过ibm开新闻发布会说啥啥啥问题不是他们的事儿了？这基本上看不到。这是为啥？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人家的名气早就建立起来了，而且人家也不是赚普通老百姓的钱，所以这事儿没必要对老百姓说，而且说出来这过程也是要花钱的！还得罪人，何必呢？
朱老总和牛部长当然不是一样的，老总在听到了贾鸿渐要公布之后，很理解贾鸿渐的做法：“恩，我知道了。”本来这朱老总答应完了之后，还在想着要不要把电信局内部处分的事儿给公开一下，变成一个通报批评之类的，结果正在想着的时候，只听着贾鸿渐又说道：“对了，老总，我们这个公开呢，我想着干脆我们华夏高科拿出来一百个亿，来刺激一下国内的消费？”
他这一说当时朱老总就惊讶了，“一百个亿？刺激消费？怎么刺激？”现在这朱老总是最关心国内消费了！这内需显然是要成长为国家支柱的——外贸啥的那是国家的起飞动力，如果内需不足的话这显然国家都要遭遇经济危机了！可不是内需最重要么？接着就听着贾鸿渐把他的那个年前大狂欢、打折嘉年华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顺带着，贾鸿渐还把嘉年华的意思给介绍了一下——“这嘉年华就是狂欢节的音译。本来是欧洲那边基督教说魔鬼把耶稣给困在旷野40天，耶稣没吃东西也没受到诱惑。所以基督教徒就跟中东的那边儿一样，要弄个斋戒，不能吃肉也不能娱乐。后来太苦闷了，就想着提前狂欢一下过瘾，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嘉年华或者说狂欢节的活动，现在这个狂欢节之后也没有什么斋戒了，纯粹就是大家赶庙会一样的赶脚。我们这个大促销呢，主要就是学习美国那边的做法，来个黑色星期五，带着大批的厂商一起年前打折甩货，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这一百亿元呢，就是我们这边准备贴进去的钱……”
听到了这里之后。说真的朱老总并没有一下子就感动了。他反而是一下子就觉得警醒了——一般人怎么可能自己赚了大钱之后。还为国家大事什么的投入这么多钱？毕竟这不是赚钱啊！这是白砸进去钱啊！是没有回报的啊！所以一时之间，这朱老总就开始怀疑贾鸿渐他们家怎么有这么大的政治野心！
没错！这种撒钱让老百姓开心的事儿，放在古代不就是收买民心么？要收买民心干什么？放在古代就是造反！当然了。在现代大概是不会造反的，可是又不能造反还这么收买民心是为了啥呢？就在朱老总这边怀疑的时候，只听着贾鸿渐叹气道：“老总，这事儿回头你可得给我算到业绩里面。你看看我们家为了经济能够上去，付出了多少啊！虽然这事儿对我们自己也有好处，经济走好了，也有更多人买我们的产品，可是这主要还是为你们中央做的！”
一听这话，当时朱老总就听明白了贾鸿渐的意思了。这贾鸿渐就是恰时的暗示他们没什么太多的想法，主要就是为了整体经济能好起来！想想也是。如果全民都下岗了，他们华夏高科的产品卖给谁去？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保护市场和培育市场吧？而贾鸿渐说什么主要是为了中央做的，朱老总就当是贾鸿渐在邀功请赏了。不过这样一来，这朱老总心里的怀疑也减少了不少，起码这华夏高科之前表现出来的是没太大的政治野心，而且贾鸿渐也不愿意进入政坛，另外一方面贾鸿渐他们这边的解释也相对有合理性。
“呵呵，为中央做的？那你说要我们中央怎么奖赏你们家？给你们个工程？”朱老总笑眯眯的问道。虽然他的声音是笑的，可是实际上这话还是一个试探！没错！之前虽然怀疑基本上打消了，可是哪儿能彻底去根啊！他现在就是想最后试探一下贾鸿渐他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想要的！
“奖赏？工程？不要不要！破工程我们公司又没人，做这玩意儿干啥？说实在的，朱老总，你们也就是给我们点更好的政策倾斜吧！你看看现在种子队里面就我们公司表现最好，估摸着这两年就世界五百强了吧？我们都提前完成任务了，中央那边儿怎么不得给我们点政策倾斜？我们也是为国效力嘛，我们也是红色商人嘛！”
说道了这里的贾鸿渐，拿着电话微微笑道。他才不是付出了金钱和精力之后一点不求回报的人——再说了这个问题上也不能不求回报！古代臣子还讲究一个自污呢，是不是？还要表现的贪财贪色呢，是不是？这是自保！没有缺点的人都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好不好！因为越高层的人越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圣人——尤其是越高的层次！也就是说，像是朱老总，那宁愿相信民间的普通老百姓里面有圣人，也不会相信身家上亿的人里面有圣人！哪怕有这种圣人，也不会相信这种圣人愿意跟中央靠的那么紧！就像是查克菲尼这样的圣人，那有跟美国政府靠的很紧么？要是查克菲尼靠的那么紧的话，政府方面的高层一看，第一反应就是这查克菲尼的捐款就是提前买选票，等待未来上台！
同样，贾鸿渐这边跟中央要好处，那也是为了自污！这可不是他贪心，不是他计算的多！这是没办法！咱不得不要好处啊！不要好处会被怀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