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之所以能八百年长存，就是因为分封制，恶政不出国都，给了手下封臣极大权力，即便是天子出了问题，也不至于祸害天下。但周朝之后的秦朝，的确是集权高效，但秦朝第一代皇帝就是大兴土木，浪费民力，只存在了十几年就被起义推翻了。”
海百川瞪大双眼：“那这么说，我们苦海界这制度，岂不是领先们数千年？”
领先妹。
宁小凡心里暗暗腹诽，要不是这次蝗灾闹得太大，逼得各地城主不得不联合起来，这州官跟吉祥物也没区别，也就在那海西城里圈地自萌了。
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制度是完善的，毫无缺点的，只能定在当下，对当下有益即是有益，至于数百年后会变成什么样那都是再说。”
“那觉得，这制度对于我海西州，是否有利？”
海百川醉眼朦胧地问。
“有利也有弊。如果州官非一雄主，只能守成，这制度的确不错，起码不至于落得跟周幽王一样身首异处的下场，还能享受州官的威望，并且手中也有一支强大的军队维持威严，只要不是大规模叛乱就没有问题。”
“但弊端更大，各地人服心不服，文策军再强，也不可能一百多个城池挨个去收拾一遍，最多就是拉几个踩几个，对地方的实际控制力很差。如果是想开疆拓土的雄主，无异于是掣肘，兵员不齐，想动手也没本事，只能村长打架，自嗨而已。”
两人说话的功夫，然没料到东万海已经喝得酩酊大醉，鼾声震天了。
海百川试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应允，知道他是醉成烂泥了，便索性不管他，凑近宁小凡说道：“不瞒说，哥哥我就是那雄主。而，虽然委身东武州，但实际上已经自立为王，放着老虎不当，偏要当野狗，这也不是的性格。”
“的意思我懂了。”
宁小凡故意嘿嘿奸笑：“是说，我共同出兵，平分东武州？”
“意下如何？”
“事情是不错，可哪来的兵呢？这二十万我看了，有兵甲旗帜，编制完备的还不到一半，剩下的都是穿着各异，类似居民临时征调而来。我这只是拥有东武州还不到五分之一的土地，已能拉来二十万士兵，倾整个海西州部力量都如此勉强？”
“所以我准备先效仿所言，像故事里的周天子那样，先带人将这些诸侯轮番揍一遍，挨个收服。他们式微的时候，我的文策军自然可以崛起。等到时候，我将海西州境纳入囊中，我兄弟平分东武州如何？”
把海西州占了，还得分东武州一半，咋不上天呢？
宁小凡内心无限鄙视。
而且说这一套我给五十年都不多，五十年，小爷我不到十年就有这种成就，而且未来随着力量不断扩大，还会以更短的时间获得更大的成就。
二十年之内，都稳稳可以拿下东武州了。
到那个时候，拿什么跟我竞争？
我东武州境一统了，海西州还打个半吊子。
真是傻逼到家！
“那自然没问题。如果这么说，兄弟我有一计，不知愿意听否？就是可能，唉，付出很大代价啊！”
宁小凡故意卖关子。
“真有办法？”
海百川皱了下眉头，隐约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不错。这办法其实很简单不复杂，现在海西州有二十万兵，不管正规军还是预备役，二十万，如果这二十万死在界山上呢？这些城主势必大削，到时候老兄回海西城以文策军讨伐各地，势必事半功倍啊！”
宁小凡一席话给海百川听懵逼了。
二十万，一次性埋骨界山？
这可是大手笔啊！
“怎么做？”
不过海百川想一统海西州也不是一两天了，况且他权衡了一下，就算海西州大乱，得利的也是东武州，宁小凡的势力在东武州最东边，跟海西州隔着几十座城呢，也轮不到他占便宜。
嗯，这应该是他真心为我考虑。
成，我干！
海百川当机立断，选择答应。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
宁小凡面授机宜。
“不过事情不能太操之过急，毕竟现在还要用他们把这些蝗虫除掉，等蝗虫灭，到时候我们就能毫无掩饰的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人都送进阎王殿去！岂不挺好？”
“那就谢谢兄弟，来，干！”
……
第二天一早，四十万大军，将界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伴随着一声利箭射向天空发出巨大爆炸，四十万人，一齐点燃了手中的药草！
刹那间，白雾冲天，间隔数米不可视物，一股药草的味道充斥鼻尖。
无数蝗虫在白雾之中怒吼哀嚎，却也不敢冲破阻碍。
啪嗒。
啪嗒啪嗒。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天上的蝗虫都被药草熏死，接二连三如下雨一般掉落下来！
过程足足持续了一天两夜。
等到天上的虫雨干净之后，阳光撒了下来，照射在了这片土地上。
漫山遍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到处都是足有树高的蝗虫尸体！
整个山脉，已被染成了黑色！
数以十亿计的虫尸，将山脉的沟壑填满，河流断绝。
人深陷其中，寸步难行！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高呼，紧接着，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胜利了！
海西州，免于一场灾祸。
东武州，也终于恢复宁静！
就在这时，海百川从地上忽然抓起了一只虫尸，点火烧烤之后吃了下去，边吃边怒道：“就是这些畜生，差点毁了咱们的故乡，不过这些东西数量奇多，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太可惜，不如充作军粮如何？”
这些人从小什么没吃过，吃几只蝗虫怕什么？
更何况这些蝗虫都是吃粮食的，也不怕不干净。
而且他们的粮食长途跋涉，已接近告罄，当下漫山遍野开始了比赛，烧烤、清蒸，比谁吃的多，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