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这幼窑的威望至少在放行方面很可靠。
两个像是失了魂般耷拉脑袋的人站在愿曾经的旧址前站岗。
老人分别狠狠的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然后就见二人猛地抬头时嘴里慌张的询问道:
“谁?是谁?!”
却在看见老人那瘦弱的身体后焉了下去,缩着个脑袋满含歉意的道歉。
“对不起,我们太困了……,但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耽误看守的!”
回答的人心跳声很快,面具之下的瞳孔较于常人有所放大。
没有说谎,他们的确很久没有完成人体应有的睡眠了。
“如果困了就下岗换人来,愿大人的遗址这么能经受你们这样的闪失?”
闻言的两名站岗人,用着略显惊慌的语调说道:
“不要啊,邓老我们保证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罢,像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决心。
他们抽出捆绑在小腿内侧的匕首,往自己的手上划上一刀。
鲜血晕染在后背,汇聚于下垂的指尖。
滴落声与疼痛所带来的清醒是惊恐中的二人展露的那份病态的决心。
见此的老人也只是叹息的摇了摇头说道:“罢了,就这样吧。”
“你们这群年轻人,不要再像刚刚那样偷奸耍滑了。”
然后就带着晓阎来到这金丝雀小姐曾经的居住地朝拜。
整个屋子很简陋,一个窗一张床以及一个约莫三十厘米长的小桌子。
还有一些破旧的衣物零散的堆砌在床边,像是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收拾。
“……邓老?他们这么害怕,不会是担心这里的丰厚的报酬丢了吧。”
晓阎垂眸故作虔诚的拜了三拜,然后侧过脑袋问向一旁的老人。
“那当然,这里可是我们这个幼窑最受人追捧的差事。”
“虽然被几个不敬的傻子嘲笑温饱都够愁,但这里可以愿大人的遗址啊!”
老人自豪的吹嘘着在晓阎听来毫无价值的头衔。
但这并不妨碍晓阎因此而流露出那么些许嫉妒的情绪,引得老人欢喜。
“话说这里居然还给混温饱?单论这的价值,难道不该倒贴吗?”
晓阎像是打算降薪甚至付费上班的工贼,既然出言怀疑给钱上班的合理性。
虽然这些在老人听来也算不得多大,甚至于说倒不如是符合他预期的事情。
但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只能用着惋惜的口吻说道:
“这里还是太穷了,不像那些大人物奢华。”
“他们还有家庭,所以只能整个幼窑的人都凑点给他们活着。”
“那如果有人不愿意呢?”
晓阎能通过老人咒骂的那些人判断出,绝对有人并不是那么敬仰这缥缈的愿。
而一旦这种集体性的捐赠,有那么哪怕一户没有参与那么大多数人都会产生凭什么的想法。
最终导致这件事情的全盘崩坏。
“逃避对于这里如此伟大重要的事情,那么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被这里所接纳。”
老人像是没想到这里面有什么好值得疑问的,理所当然的进行回复。
这群疯子是将不满这件事的人给赶出去了吗?
那他们住哪?睡大街,只怕马上就以影响市容为由拖去做肉料为内城添砖加瓦了。
晓阎毫不怀疑这里大多数的人在涉及他们那病态信仰上都是极端的存在。
如果不加入,恐怕也就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对了……,忽然想起来。”
“你的面孔怎么这么生?外来的?”
“嗯对,听说这里曾经是愿的故乡就投奔而来。”
晓阎点点头,哪怕说的话细究一下就会出现纰漏。
可是听见有人为金丝雀小姐的遗址而来,老人也就无心去探究晓阎来着的真相了。
“那你打算住哪?除了这一层被清除外,门口挂着红牌的便是可供挑选的无人屋。”
老人带着晓阎没有在旧址久留。
而是仅仅一会儿,就像是担心晓阎吸完里面落灰的空气般将其带了出来。
出来后的晓阎则是环视了这一层,除却刚刚那个屋子外其余全是红牌。
原本在这里的人都被暴力驱赶了吗?
“话说那些不敬愿大人的人渣在哪?我想离他们远一些。”
晓阎如是说到。
老人则是在廊道的尽头,指着最角落那哪怕是街道溢出的光都难以去找到的楼。
然后笑脸盈盈的带着难以察觉的欣慰说道:“那群人渣都在那栋,被内城所抛弃的楼中。”
“没办法,谁让他们总是对愿大人不敬呢?”
说着说着的老人甚至都带上了怒意,那张慈眉善目的白狗面具下的眼眸眯起来。
略带凶狠的注视着看不见的敌人。
“他们居然敢讽刺我们在做些无用功,讥讽这些不切实际。”
说到最后又居然带着些释然的语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平静说道:
“不过也没有多久了,或许就是明天这栋楼就要被彻底真真切切的被遗弃掉了。”
用脚拇指去思考,也不会相信刚刚还带着凶恶语气的人能够在下一刻选择释然吧。
所以这明天的遗弃……,只怕是这群疯子对于相对正常的人最后的一次围剿。
彻彻底底的以审判之名,不觉错误的去完成的制裁“罪恶”。
好吧,其实晓阎也没什么立场去批判这种行为。
毕竟来到这里之前他的手上还沾着血。
晓阎站在老人的身旁向着那隐匿到角落中灰暗的楼,感受着他们平静下令人发指的疯癫。
但他还算个正常人吧,他的自我与信仰可没有交予和寄托在什么缥缈的大人物。
……
“他们人呢……?”
白猿艰难的叩开一个秘密基地的门。
走出来的是之前曾在会议吃着薯片的老鼠,这里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老鼠没有理会白猿的疑问,而是被他的伤势吓了一跳。
急忙扔掉手中的地图,回到屋中拿出几株草药。
揉碎了,用挤压而出的粘稠绿色汁液抚摸过较为严重的几处伤口。
薄荷般冰凉的触感,不禁令白猿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贼,他们人呢?都走了?”
“都走了。”
老鼠茫然且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然后搀扶起站不起来的白猿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