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先回了自己屋，又找了个布袋，从空间里挑了些小食品出来后交代了墨川。
东西太多了，送过去也太显眼了。
侍郎夫人发现了若要追问，都解释不清楚。
棠棠心大，他身为阿舅得帮她掩护着点。
墨川又把袋子放回自己屋了，他挑了一样巧克力送过去。
戴好面具，他走出海棠居，来到隔壁周云王府。
女子后院不适合他一个外男进去，墨川就去让一个奴婢前去通报一声后，又打发了左右的奴婢，他就在前院客堂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谢霓裳顶着一双黑眼圈过来了。
明显的，她这几天是没睡好觉。
她走进客堂，随意坐下来道：“稀客啊！”
这人竟然主动来找她了。
墨川道：“棠棠让我给你带些吃的。”
他把一盒巧克力从宽大的袖袍里拿了出来递给她。
谢霓裳接了过来道：“你就不怕让人看见了？”
“你注意点就是了。”
谢霓裳轻哼了一声，拆开盒子就先吃了一块。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觉？”
“嗯。”
“我听棠棠说夫人的病已痊愈。”
“嗯。”
“你要是失眠就让棠棠也给你开些安神药，老失眠也伤身。”
想她小小年纪就经历这许多波折，会失眠也可以理解。
趁着情况不严重，调理就是了。
“阿舅，你这些年就没想过齐颜吗？”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也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齐颜一直都在寻找你，就算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死了，她也没有放弃过你。”
墨川怔了怔，还是如实的道：“我和她不熟。”
“你能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墨川想了想，摇头，“不记得。”
谢霓裳不知道该说什么，齐颜念了这么久的人，都不记得与她的过往。
甚至说和她不熟。
可他是齐颜心里的执念啊！
“我听齐颜说，你救过她，在她七岁的时候，她溺水了，就在我们家后院的那条河里，你刚好路过，就把她救了上来。”
谢霓裳提醒了他一下，希望他能想起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关于齐颜的过往。
不然，她真为齐颜不值。
悲哀。
这么多年的念想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她家那条河墨川自然是知道的。
那天他在谢宅外待了一夜，也在那条河边走过。
墨川默了默，神色不明的道：“确有其事，当时只有两个小姐儿在河边。”
大一些的姐儿名字是叫齐颜没错，因为她后来到过天川门，可他总共也没和她说上几次话。
反而是小一些的女孩儿窒息，昏迷不醒。
性命攸关，他当时还给她渡了气，成功把人救醒后——
尘封的记忆突然就被打开。
小女孩儿又惊又喜的坐起来说：“水神，长得可真好看，你真的听见了我的求救。”
“谢谢你给我渡气，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墨川回忆了一下往事，还觉得她当时的反应有些好笑，他嘴角轻扯，简单了说明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道：“救的是小一些的姐儿，应该不是齐姑娘，她没有溺水。”
谢霓裳愣了愣。
她本能的觉得这个小女孩儿是自己。
她和齐颜是邻居，两人整天都在一起玩耍。
齐颜除了她也没有别的朋友。
“阿舅，你跟我来。”她腾的站了起来，带着他就去后院。
她没有印象了，也许是因为当时年幼。
她比齐颜小了两岁。
齐颜当年溺水的时候才七岁，算一算时间她才五岁。
她会忘记，可她娘一定不会忘记。
谢霓裳带着他就去见了侍郎夫人。
此时的侍郎夫人正和惠太妃坐在屋里说着话，喝着茶。
两姐妹可以朝夕相对了，这下午的时光也显得无限美好。
看见两人一起进来，都有些疑惑。
谢霓裳先行了一礼后道：“娘，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侍郎夫人点点头，让她说。
“我小时候是不是和齐颜一起溺过水？”
侍郎夫人诧异：“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娘，你快告诉我，怎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侍郎夫人也就和她道：“你那一年才五岁，齐颜带着你溜到了河边玩耍。”
那时候也是刚搬这王都才两年不到，府里的奴婢不多，一个没留意，她们就自己跑开了。
等发现人不见的时候两家人就找了出去，然后在河边找到了她们。
侍郎夫人说：“幸亏一位好心的公子救了你们，不然，你准得没命了，但你回家后还是发了高热，烧了三天才好转过来，人醒来后再说你溺水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那位公子的模样吗？”
“当然记得，那可是一位俊俏的公子，你爹还请他到家里吃过饭，他当时还托我们为他打探一个人来着，说是他姐姐的孩子从生下来时就让人给换了，也是个姐儿，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手腕上有个梅花印记，若是有看到这样的女孩子，请我们去天川门联系他。”
说起往事，有些记忆就被打开了。
“他应该是天川门的人。”
侍郎夫人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许多年过去了，她叹口气道：“恩人的托付终究是没能完成，听说他也早已不在天川门了。”
他们夫妇私下里都帮忙打探过，并没有遇着或听说手腕上有梅花印记的女孩儿。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就在那一年，苏棠后面就失踪了。
谢霓裳压下心里的激动，“如果这个人现在站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来吗？”
侍郎夫人回忆了一下道：“自然是能认出来的，恩人有天人之姿。”
即使事隔多年，也很难忘记。
而且，齐颜家里就挂着一幅恩人年轻时的画像，也有看见过，怎么可能会忘记。
谢霓裳看向墨川，道：“阿舅，你要不要让我娘认一认你？”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人也站在这儿了。
墨川能说什么！
他到底是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侍郎夫人愣怔的看着他这张脸，不由得站了起来，“真的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