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161.决战之前的那一天（下）
玄理与香菱告别，离开万民堂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选择了回家。
虽然在去遁玉陵和琉卡进行最终决战前，玄理在璃月港还有一些要做的事情，不过考虑到“凌晨两点半还不回家，准没好事”这件事情，他也只能等到白天再处理了。
……好吧，开玩笑的。
毕竟玄理再怎么说，也是璃月港的「暗夜英雄」，区区“两点半”法则，他完全没放在心里。
因为，英雄是没有弱点的。
选择先回家的原因，是因为已经变得没那么沉的无我极意神功还放在家里。
说是不沉，但在无法放入随身空间的情况下，将其一直带在身上麻烦的要死，所以玄理还是选择将其暂时放在家中，有如一根定海神针。
玄理打算在决战前，彻底精通「神印决」的第四式「敕神印」。
是不是很大胆？
……其实并不是。
几分钟后，玄理回到家中，将无我极意神功从房间的最高处取下，但在取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打翻了底下正插着香的香炉。
……
居然把无我极意神功贡起来奉香！
还有这种操作？
脑回路未免也过于清奇了吧？
之前不是还拿它垫桌脚的么？
无我极意神功：“我就知道，男生都是善变的大猪蹄子。”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牛夫人！”
还看月亮，从出场到现在你明明连这个房间的门都没出去过……
以后乱入台词麻烦选符合情景一些的。
言归正传。
取下无我极意神功后，玄理将其捧在双掌中，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本古籍的时候，自己的实力还很一般，充其量也只能当个璃月第三。
……这到底哪里一般了啊。
那时的玄理，因为自创仙法「悬丝傀儡」的缘故，被举报成是勾结魔物的双面人，正当千岩军要将其带走时，甘雨有如及时雨一般到来，替他解围。
玄理一直记着这件事情。
甘雨对他的那份极深的信任，让玄理很是感动。
可是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甘雨的麒麟角摸来摸去。
思及此处，玄理老脸一红。
你脸红个锤子啊！！！
咳咳……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自己和甘雨的关系来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令人充满遐想。
再之后，又发生了很多奇遇，虽说这些奇遇经常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就会处于生死边缘，但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血与火的激斗中，通过一次又一次打败或是击退强敌，玄理的实力也在突飞猛进。
可名为琉卡的战斗型魔偶，却是个意外。
他强的太过离谱。
是那种一但进入原魔世界，放进深渊，游戏策划会被全体玩家火力全开，连冲一个月的程度。
以至于玄理在最开始遇见琉卡的时候，还以自己是在玩什么丧心病狂的魂系游戏，或是穿越到了某本名为《为了杀死异世勇者，最终大魔王堵在新手村门口》的稻妻轻小说中。
那场战斗过后，在玄理看来，琉卡的综合实力，最少也能达到愚人众末席执行官的标准。
这还是将‘智力’那一栏算进去的情况下。
和鸭鸭于地下城中对战过后，玄理对这一点更加确信。
所以当初，面对如此劲敌，玄理既没有战胜他，也没有将其打退。
严格意义上来说，玄理能从那场战斗中基本无事的生还，是因为花浅一开始没打算下死手，外加琉卡刚刚诞生，对操控身体战斗一事，还不是熟悉。
可以说是有些不堪的过往。
怎么说玄理也是堂堂仙人首席弟子，生涯里的第一场颇为规模的战斗，居然是这个结果。
说是“开门黑”也不为过。
但这些对玄理来说，其实都算不上什么。
在遁玉陵之战中，真正让玄理感到愤怒的，是甘雨受伤之事。
无法接受。
玄理无法接受那个不能保护甘雨的自己。
从那天起，他在心中暗暗起誓，要为了守护甘雨，以及其他同伴，变得更强。
男子汉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
奈克瑟斯！
咳咳，不好意思，有些激动过头了。
如今，较之先前已然脱胎换骨的玄理，再次获得了与琉卡战斗的机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人，河东河西的房价都涨了。
玄理深吸一口气，开始向无我极意神功中注入源源不断的仙力，准备继续完成对「敕神印」的修习。
如果此战能彻底击败琉卡，那代表着自己已经具备愚人众执行官级别的实力，甚至还在其之上。
这样的话，即便是后续与那位实力进步神速的金发旅者相遇，玄理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压力。
在向神功输送仙力的过程中，玄理如是想到。
与金发旅者即将相遇的感觉，在他心中愈发强烈。
……在蒙德遇见的人一定要是荧妹啊。
玄理祈祷。
就在这时，无我极意神功开始缓缓浮空，并发出耀眼的金光，一时间小房间里光芒万丈，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十连出金了。
随后，玄理来到书中世界那座仙境般的小岛上，进入修炼状态。
一般来说，决战前夜，总会发生些事情。
……
不知过了多久，旭日东升，璃月港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走在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气氛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玄理缓缓睁开双眼，回归现实世界。
仅用一夜时间，他已将「敕神印」彻底精通。
如此一来，「神印决」中，玄理还需修习的，只剩最后一式「万象印」。
之后，玄理推开大门，离开家。
虽说一夜未眠，但他在从轻策庄返回璃月港的路途中，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此刻身体毫无疲惫感。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原点。
与琉卡在遁玉陵的战斗，是玄理的起始之战，亦会成为他的终结之战。
不过，帝君与花浅约定的决战时间，是今天傍晚，如今只是清晨，遁玉陵距离璃月港也不算过于遥远。
因此，在决战之前，玄理还有一些时间可以用来处理一下私事。
玄理要去的第一站是群玉阁。
由于赶时间，他直接使用御剑术，脚踏斩灵之剑，向着高天之上的群玉阁极速飞去。
话说好像很久没用御剑术了。
玄理心里这样想着，降临在群玉阁上面。
“你好，玄理。”
“凝光大人正在阁中等你。”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玄理转头看，发现来者是百闻，就是那位总会情不自禁幻想凝光身体的秘书。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百闻，又见面了。”玄理挥挥手向百闻打招呼，旋即回头，装作有些惊险地说：
“这次上来，我没有被群玉阁的空中防御系统攻击，是你授意的么？”
“这次不是。”百闻笑着摇摇头，“凝光大人已经将你设置进不会被空防攻击的白名单中。
“从此之后，你可以自由进出群玉阁。”
“白名单？”玄理有些错愕，“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次空防系统更新的时候。”百闻对答如流，“差不多是一个月前。”
这系统迭代速度以及优化效果还真是逆天……
乔帮主再世？
另外提瓦特的科技树……绝非常人所能理解。
玄理不禁感慨。
“凝光大人在里面等你。”百闻做了一个引路的手势，轻声说：“更详细的问题，请去问她吧。”
“嗯。”
之后玄理进入群玉阁，很快就在一间装潢豪华却不失优雅的别致房间内，见到了正在伏案阅读材料的凝光。
“玄理。”凝光露出标志性的优雅含蓄的笑容，“你来了。”
“是啊。”玄理也笑，“拿到冠军回来见你。”
此时百闻悄悄地退出去，带上房门。
“果真如我所想。”凝光的声音有些亲切，“最后是你，拿到了除妖比赛的冠军。”
“看样子你对我很有信心啊。”玄理在凝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么？”
“商人的直觉。”凝光轻声说，“对于商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无论在任何环境下，都要在一瞬间，洞察最具有价值的那件商品。”
“这样的能力，我早先便已炼成。”
“这样啊……”玄理若有所思地点头，“但练就能力的过程中，也没少吃苦头吧？”
“能用摩拉解决的问题。”凝光微微一笑，“称不上什么苦头。”
“厉害。”玄理点头称赞，旋即话锋一转，说：
“在你看来，我是一件商品么？”
“是。”
凝光直言不讳。
“你是一件，我无法完全衡量价值，不知花费多少摩拉，才能购买与拥有的商品。”
“玄理。”凝光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认真起来，“除妖比赛已经落幕，对于留在我身边工作一事，你意下如何？”
由于对方是玄理，凝光摒弃了常用的说话方式，直来直往。
“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凝光的声音柔和起来，“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为你实现。”
“听起来很有诱惑力嘛。”玄理笑笑，“但还是算了。”
虽说玄理拒绝得很是干脆，但凝光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这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和我说，随叫随到。”
“但我这人啊，不喜欢工作。”
所以，我不做人了。
……
这又是从哪里乱入进来的台词。
“所以，请容我拒绝。”
玄理的语气虽是轻松，却带着一种坚定。
“我知道了。”凝光从容地说，“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我还有事。”玄理起身，“那，再见了！”
凝光优雅地点头。
“即便你自认为是不系之舟……”
玄理走后，凝光坐在桌前，喃喃自语。
“但总有一天，会遇见渴望停泊的港口。”
……
玄理的下一站是月海亭。
至于是去见谁，不言而喻。
砰砰砰。
“请进。”
玄理推门而入。
“玄理？”伏案处理文件的甘雨见来者是他，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之前你不是和我说……约在晚上见面么？”
“还是为了公开冠军的事？”甘雨拿起一份文件，“因为比赛出现了意外，总务司需要做好一切善后工作，才能……”
“甘雨。”
玄理语气平静，声音不大不小。
“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请，请说。”
甘雨见此情形，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心跳开始咚咚作响。
“我对之前摸你角的事情，感到万分抱歉。”
“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言毕，玄理发挥躬匠精神，准备弯腰向甘雨道歉。
然而，就在他还没弯下去多少时，甘雨突然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抓住玄理的手臂，阻止了这一行为。
“……甘雨？”
“不用向我道歉。”甘雨白皙的脸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模样甚是可爱，“我知道你并不是有意的……所以我已经不怎么介意了，毕竟我们是要好的朋友。”
“只是偶尔回想起来……会有一些害羞。”
甘雨用手指不停绞着衣角。
“因为那天在场的人……很多。”
“是这样没错。”
玄理点点头，旋即伸出手，摸了摸甘雨的角。
“欸！”甘雨一惊，本能的想要往后跳，却被玄理用另一只手牢牢抓住肩膀，动弹不得。
“玄，玄理……”甘雨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你这是……？请放开我，不要开这种玩笑。”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玄理神色自若，“这次摸角，我是有意的。”
“我想知道，你以后回想起来，会害羞么？”
“玄理，放开我。”
甘雨的声音突然镇静下来。
玄理没有说话，松开双手。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片刻后，甘雨转身往回走。
玄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啊……”甘雨边走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为璃月发展保驾护航的……朋友……”
突然，玄理一把冲了上去，从背后用力抱住甘雨。
甘雨又是一惊，连忙开始挣脱，但发现这是徒劳之后，放弃了挣扎，任由玄理紧紧抱着她。
“要是我说，我不甘心只和你做朋友呢？”
玄理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还有种落寂感。
“你没有察觉到我的心意么？还是说察觉到了，但对此毫无反应呢？”
自认识甘雨的那刻起，因她而积累的情绪，这一刻在玄理身上全面爆发。
是啊……不知不觉已经和甘雨认识两年多了……
自己在璃月港最为熟悉的人，就是她。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甘雨听着这些话，闭上双眼，只觉心脏隐隐作痛。
见甘雨真的毫无反应，玄理开始慢慢放开她。
“我知道了……谢谢你，甘雨……”
“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白痴……”
“一直一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
“不是这样的……玄理……不是这样，不要道歉……”甘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知道你的心意，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知道……”
“玄理是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吧……”
玄理微微一怔。
“不是那种朋友间的在一起……而是生活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细心呵护对方，在意对方胜过在意自己……是这样么？”
玄理无声地点头。
“但是……现在的我……还在履行和帝君的契约……”甘雨将自己手放在玄理的手上，“我对这种事情暂时还没有想好……”
“真的……没有想好……所以不能轻率的做决定……”
“如果伤到玄理的心，我会自责一生，甚至无法工作。”
“所以玄理……你能，你能……”
甘雨的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了。
“就这样先待在我身边么……”
“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失去你这件事情……”
“好吧，我尽量。”玄理点点头，语气平复下来。
甘雨松了一口气。
“但我要摸角。”
玄理将手再度伸向甘雨的角。
“呜……真的……有这么在意这个么？”
甘雨虽然很是害羞，但并未躲闪。
“是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