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笔画转折处都凝结着青铜星核,细看竟是缩微的镇狱龙象浮雕——
那些龙鳞缝隙间吞吐着未成形的归墟煞气,将周围十丈虚空灼出蛛网状焦痕。
剑格处盘踞着星砂凝成的麒麟首,其竖瞳由两粒不断坍缩的黑洞构成。
当张远屈指轻弹剑脊时,麒麟口中竟喷涌出横贯荒古的青铜锁链虚影,与天穹垂落的圣界禁制轰然相撞!
剑柄末端突兀地增生出九环逆鳞,每片鳞甲都倒映着一方初生的星域雏形。
张远握剑的刹那,那些星域中的山川河岳竟开始自行衍化文明,磅礴的众生愿力顺着鳞甲纹路汇入剑灵,在麒麟口中凝成一枚不断膨胀的混沌星核!
当青铜锁链从天穹之上的云层中钻出时,竟在距离张远百丈处凝滞不前。
轻笑一声,张远挥动剑胚,看似笨重的赤红剑锋轻飘飘划过锁链,蕴含其中的“破禁”道纹轰然炸开!
剑锋过处,那些缠绕着圣界祭司魂火的锁链竟如春雪消融——不是被斩断,而是被剑刃流淌的“太初权柄”直接抹去了存在概念!
赤红长剑表面随之浮现细密裂纹,却又被莽荒中涌动的混沌元气瞬间修复,每一次破碎重组后剑脊便多出一道青铜道纹。
天穹深处传来青铜锁链交缠的刺耳摩擦,十二万只青铜竖瞳同时迸发靛蓝光束。
而张远手中剑器仿佛受到挑衅般昂首长吟,剑格麒麟首竟脱离剑身暴涨为实体,其爪踏之处,尚未凝固的虚空被烙下燃烧的北斗道痕。
那些道痕如活物般扭曲生长,转瞬在剑锋所指处结成横贯荒古的“噬星剑域”,将圣界投射的禁制光幕撕扯得支离破碎!
圣界锁链寸寸崩解的轰鸣中,其背后所存的原初圣界修行者引动道道金色符文,试图在新生道则中刻下禁制。
“晚了。”张远将剑胚插入池底,双手结出荒古未有的全新法印。
赤红剑胚自行跃起,带着初生天道独有的暴烈与纯粹,将最近的三千只青铜竖瞳贯穿。
当灰袍祭司的惨叫响彻云霄时,张远踏着道则凝聚的阶梯拾级而上,所过之处枯萎的星骸重新点亮,破碎的剑魄涅盘重生。
“莽荒之中,怎么会有你这等生灵,我们明明已经将所有太初之中诞生的传承都封禁——”
那穿着灰色长袍,眉心之中一颗竖瞳的白须老者三目透出金光。
“杀——”
张远在虚空最高处转身,背后展开由三万六千道则编织的璀璨光翼。
当光翼拂过那的瞬间,那些缠绕万古的青铜锁链突然绽放出赤红莲花——每朵莲花都在吞噬禁制,每片花瓣都在孕育新生。
“嘭——”
天穹之上的青铜锁链彻底断裂,剑光穿透原初圣界那灰袍祭司的身躯,将其钉在破碎的祭坛边缘。
天穹上,破碎锁链化为恢弘的光影散去,反哺天地。
张远能看到,这些原初世界的大道力量落在太初莽荒世界,化为滋养天地的养料。
在这一刻,原本毫无抵御能力的太初莽荒,似乎多出了一丝凌厉力量。
“嗡——”
张远身躯之外,反哺的力量灌注身躯。
轰鸣的记忆长河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是属于一位原初圣界的原初祭司所有记忆,其中展现的是无尽璀璨的滚滚天地。
以掠夺和牧养无数世界为养料的原初世界,拥有着强盛到极致的力量。
那种一道道法则之力凝为实体,更是有超越法则,化为道体的圣灵之躯存在。
那是本源大道的生灵具现,是能轻易剥夺修行者大道之力的存在。
在原初世界之中,无数祭司,圣痕者,都依附于这些圣灵大尊。
这一次侵袭太初莽荒的,就是一位圣灵大尊麾下的某一方供奉祭司。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毫无防御之力的太初世界之中,遇到这等阻挡之敌,且将自己的性命留在了这方世界。
反哺的大道之力流转在身躯,张远面上露出几分侥幸之色。
这位圣坛祭司如果在遇到他时候就激发原初世界的大道之力,张远是没有机会将其斩杀的。
原初世界的力量,绝对比没有真正凝练的太初世界浑厚无数倍。
“嗡——”
随着反哺的原初世界之力在身躯之中流转,张远手中赤红长剑之上,淡淡的光影化为符文。
原初世界的大道之力加持,此剑凝为一柄赤色金文长剑。
“既然你能斩碎原初,又是我来此世界炼制的第一柄剑,那就叫,斩原。”
张远声音落下,手中长剑微微震动。
他身后,一柄长剑出现,旋绕而动,仿佛对张远以天地之力塑造斩原长剑不满。
张远回过头,看向身后旋绕的九穹剑,面上露出笑意。
“等我身躯重塑完成,就帮你转换元灵之力。”
这等纯净元灵之力灌注,对于九穹剑来说,也如同完全重塑一般。
但此剑只要转换完成,那就是蕴含原初大道,可斩碎世间一切法则的神剑。
这样的剑器,堪比四大凶剑。
想到四大凶剑,张远眼中一亮。
他身前,十团金色光影旋绕而出。
这是他在劫剑池中炼制的十件凶兵胚胎。
如果还是在陨剑渊,这十件凶兵成形,也就是略微超过其他神剑,但杀伤力远远比不上四大凶剑。
可是现在他张远是在太初世界。
这十件凶兵如果能以原初生灵的气血大道之力灌注,以太初莽荒之力重塑,岂不是每一件都能成为等同,甚至超越四大凶剑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但张远却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可能。
“轰——”
他头顶上,镇世金鼎虚影暴涨三千丈,鼎口喷涌的法则洪流中,竟浮现出诛仙四剑的先天雏形!
就算是他张远想炼制出诛仙四剑,也轻而易举。
而且,他甚至可以炼制出十柄,一百柄诛仙四剑一样的强横剑器。
抬头看向天穹,张远面上全是笑意。
“这太初世界每粒星砂都在等待命名,都在等待创造出属于此方世界的秩序……”
转头,他看向不远处蹲坐在地,身高十丈的金翅大鸟。
“你,想修行?”
张远轻笑着开口。
那金色大鸟展开双翅,欢腾的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