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公主，您稍等奴婢片刻。”九里香说着，急急便推门走了出去。
待九里香再回来的时候，怀里捧了个填了碳火的手炉，九里香走过去，放在苏甜怀里让她暖手，然后伸手系紧了她的大氅：“这么冷的天，公主怎么穿这么少一个人跑出来了？当心生了病，吃药您可别哭。”
苏甜心下有些涩，她一直以为自己身旁这些人吃不了苦，可其实，这里面最娇气的只有她而已。
见苏甜没说话，九里香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骂道：“让那小蹄子守夜，她倒好，躲起来犯懒，看我明日不扒了那小蹄子的皮了。”
苏甜道：“本来便不是我们的人，又未曾许人什么前途好处，随他们去吧。”
“公主您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难道我以前脾气不好吗？”
“也不是，公主您……公主！”九里香正说着，忽然一抬眼，看到苏甜手里拿着她方才收起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苏甜举起手中的东西。
零零碎碎的一些料子，像是裁好的形状。
“公主……”
“说。”
九里香低声道：“天冷了，奴婢想着用今日剩下的布料裁些小袄给大家，只是奴婢不像公主那么手巧，做到了现在都没做完。”
苏甜攥着那些布料：“那么晚了，有什么不能明日再做？你不知道这样伤眼睛吗？”
“公主，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况且，天这么冷了，奴婢想着，可以早些给大家做好……”
“我没有在银两上短缺过你们吧？”苏甜攥着布料的手隐隐发抖：“阿九，缺什么少什么，我们都可以去买的。连这种事都要你们亲自做，是觉得，我这个公主养不起你们吗？”
“不是的公主！”九里香急急道：“奴婢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坐吃山空，再多的钱也有花完的一日，而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就想为公主省着些，攒着银子为以后做打算。”
苏甜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微垂下眼皮。
说到底，其实还是她没用。除了顶着一个公主的虚名，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受困于这里，还连累身边人跟着她吃苦受累。
九里香见她不说话，心底越发没底，绞着自个儿的手指，偷偷看了眼苏甜，又埋下头，小声的，懦怯的唤道：“公主……”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阿九。”苏甜柔声说完这一句，将手炉放在九里香怀里，转身便出了配殿。
九里香愣了愣，忙抓起一旁的油灯，追了出去：“奴婢送公主回去。”
微弱的油灯火苗照亮了一点儿夜色，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将走到主殿时，苏甜忽然停下了脚步。
“公主？”九里香端着油灯抬头，细细弱弱的开口。
“阿九。”苏甜回了头，声音略透着细微的委屈：“……我忘了，我是出来找官房的。”
“奴婢扶公主过去。”九里香眉角带笑。
苏甜脸上隐显出羞色来。
悠悠晃晃去官房解决完个人问题，苏甜任由九里香扶着，慢吞吞的回了殿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