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长叹一下气:“我不是你的公主了,以后也不是了。”
“公主永远是奴才的公主。”
“你我主仆缘尽于此,冬至,趁本公主如今不想与你为难,去寻你旧主吧。”苏甜摆了摆手,眸光惋惜却又决绝。
“奴才以后只有公主一个主子。”冬至以头点地,再抬头时,额际已经泛起了一片青紫:“求公主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他到苏甜身边时,正是苏甜最艰难那一年,他看着那娇生惯养的少女担起原本不属于她的担子,坐在那本不该属于她的位置上,一路上走的如履薄冰,生涩而又艰难。
那年苏甜也方才十四岁多点,正处在娇气的年纪,而他陪着苏甜,看着苏甜,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心底早已割舍不下。
苏甜看着冬至,微微垂眸:“冬至阿……”
“公主……”冬至抽噎。
“你既是北明的卧底,你可知道权珒曾经的事?”
“……殿下您有什么要问,奴才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甜道,“你在北明宫时,见过权珒吗?”
冬至顿了顿,道:“公主想问九王子的事吗?奴才那时人微言轻,在北明宫时也未与九王子碰过面,只听旁人提起过九王子。”
“你且告诉我,北明国君待权珒如何?”苏甜道。
“国君?”冬至皱起眉头,想了想:“依奴才所知,虽然九王子身世不清,但国君从未打骂或者苛刻过九王子,就好像……好像宫里没有九王子这个人一样,倒是后宫诸位娘娘和其他王子公主……”
“这样吗?”苏甜低低一笑,像是听到了极可笑的事:“你们国君,倒是使得一手好刀。”
北明国君漠视不理,自然也有底下那群见风使舵把事给他办了,他只需要装聋作哑,便能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如此看来,北明国君对权珒的态度绝谈不上欢喜,可她之前在废墟下隐约却听到有人说“国君有令,迎九王子回国”,若是不喜,北明国君恐怕巴不得人死在外面,怎么会想权珒回去?难道她是做梦?
“公主问这些做什么,难道您……”冬至微讶道。
“打住——”苏甜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冬至:“……”
苏甜到底没有继续赶冬至走。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是她确实心软,她的确不是那种“一次不忠终身不用”的人,她太心软,说难听点就是妇人之仁。
二是留下冬至或许有用,她对北明知之甚少,而冬至不一样,他比较是北明人,又在北明宫呆过。
苏甜未在此多做停留,第二日休整好便重新出发。
还是辆极低调的马车,马车内里却布置的舒服极了,兽皮的长毯子,水乡的最软的丝绸,铺衬的香香软软的。
九里香和离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苏甜旁边,埋头做着手里的女红。
漫漫长路,是需要一些东西打发时间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行着,速度不快不慢,忽闻外间传来一道马儿的长鸣之音,接着马车也跟着颠簸起来,直晃的车内人失了平衡,身子左摇右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