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哪里分什么你我?
权珒道:“我不需要帮助。”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苏甜的眸光有些黯淡,眼皮半垂着,睫毛被刚刚的泪水打湿未干,几根黏在一起,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是男人。”
若真万事都靠她,他还真就成了吃软饭了。
他可以轻易在任景胜面前把吃软饭的话说出口,可是他不能真的去做。
他是个男人,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应该保护女人,而不是充当被保护的角色。
“是我的男人。”苏甜接过话,看着权珒:“夫妻本是一体,所以你为什么抗拒我,我不值得依赖吗?”
这话接的巧妙,连权珒都僵硬着身子怔了一刹那,才道:“没有。”
他知道这个女孩可以让他依赖,但是他不能去依赖。
“那便让我帮你。”苏甜顿了顿,看着权珒,又道:“也是帮我自己。”
“不行。”权珒言简意赅。
“为什么不行?如果我不行,那还有谁可以?”苏甜仰着脖颈,目光灼灼:“你说啊。”
权珒眸光透出难言的哀伤:“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着的东西,殿下如果真的想帮我,那就不要帮我。那样会更加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真的想帮他,那就不要帮他。
权珒这话说的有些绕口,不过苏甜听懂了,她沉沉叹了口气:“阿珒,我发现我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妻子看待?还是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路人,所以才会让你觉得我帮你是对你的负担?”
“殿下……你这分明是在逼我阿。”权珒道。
权珒知苏甜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她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负罪感,让他屈从。
苏甜微微一愣,权珒方才这话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回过神,苏甜道:“我知道,你的修养不允许你逃避,可是这样不好,在我看来,命比那点自尊重要多了。”
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苏甜说:“依我看来,真正的自尊与傲骨在这里,它从来都不在别人眼里。”
权珒微挑了挑眉,看着一直以各种理由在给他洗脑的小姑娘。
苏甜继续道:“所以……”
权珒打断她的苦口婆心,“殿下渴吗?”
“不渴。”苏甜快速的回答完他,“我刚说到哪儿了?”
权珒语气坚定而单一:“殿下不要说了。不行。”
“你……真是……”苏甜一时有些挫败,仿佛一圈捶在了棉花上。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一时难以定招。
这场论战,以权珒疲乏歇下为终点,不了了之。
当夜,苏甜挑灯写了请罪书,命驿站连夜发出,只是她不知,她的那份请罪书还没出邑扈就被贺清给扣了,取而代之的是贺清亲写的请罪书。
不过贺清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那份请罪书半路也被人偷了,最后传到王城的只剩一份如实上表的战况。
这些暂且不提。
如今,贺清清点了余下人马,整理了所余粮草,然后静默的死守邑扈郡,任大梁如何挑衅的闭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