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握紧了手中长剑,冰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传我命令,退守邑扈!全军撤退!”
这是要弃了豫南城啊!
“贺清!”苏甜死死握住手中长剑。
豫南城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况且如今他一半的粮草和军械补给都在里面。
这般走了,岂不是都便宜大梁了?
“保不住了。”贺清闭上眸子,重复道:“豫南保不住了,殿下。”
说罢,又大声道:“退守邑扈,撤!”
“是我的错……”
是她太冲动了。
在贺清的部署下,全军开始向邑扈撤退。
苏甜骑着马回头看去,远远看到大梁军队冲入了豫南城,千秋的旗帜被扔下城墙……
大军一路狼狈的逃回邑扈,大梁急着占领豫南,并未分兵追来,只是他们的伤亡却依旧惨重不堪。
整顿好营下伤兵,贺清来到苏甜所在的营帐卸甲请罪。
“末将领兵不善,致使豫南丢守,请殿下责罚。”
责罚?
罚谁?
苏甜觉得自己这个监军才是一个笑话,什么都不懂,硬要瞎指挥,根本就是添乱。
若是要追究到底,这件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苏甜几步走过去,弯腰去扶贺清:“贺将军这分明是在打我的脸啊,此事责任都在我一人,与人无尤,我会上书与父王讲明,要打要罚,我都一人受着。”
不论苏甜如何拉扯,贺清依旧跪的笔直:“殿下,末将是军中主帅,末将手底下带的兵出了问题,就是末将的责任。”
眯了眯眸子,苏甜放开手,质问道:“事发时你都不在豫南,豫南失守关你何事?”
贺清大声道:“末将擅离职守,罪加一等。”
“你这根本是满嘴胡缠。”苏甜眸光冷嗖嗖的。
“殿下才是强词夺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抢功呢。
忽的,帐外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通传声:“殿下,几位副将在帐外求见。”
苏甜拧眉,面色微变。
这个时候这些人找过来,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殿下……”里间忽然传来百部担忧的声音。
百部未说话,苏甜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权珒的伤口这会处理正关键时,百部绝不能分心。
苏甜隔着珠帘看了眼那侧正与权珒处理伤口的百部,沉声开口道:“不必分心,你接着处理,我们出去。”
一群人换了营帐。
苏甜撩袍在上首坐下,衣冠虽整,眸中却透出深深的疲惫。
几名副将站在下首,连身上带血的铠甲都未来得及换,一个个沉着脸色,气势逼人。
“不知几位将军寻本宫何事?”心知来着不善,苏甜哑着声音,率先开了口。
贺清扫视了众人一眼,都是些与他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伙伴,他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在想什么,不由沉了声音,警告他们:“殿下如今重伤未愈,你们有什么事都容后再说。”
“贺清,你让他们说!”
“贺帅,末将等今日真的是不吐不快!”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