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珒攥紧了手心,目视前方,刺她:“背上的伤不疼了?”
苏甜讪讪一笑:“好的差不多了。”
背上的伤已经结痂,若是美色当前,自然也就顾不上疼不疼了。
瞥了一眼她带着哂笑的面庞,那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带着属于小姑娘的天真纯稚,只引得权珒心里微微一振,在这静谧的过分的山野里,心跳声咚咚作响。
真是生的越来越好了,明明五官未见媚态,却截然自成一段风姿。
微沉了呼吸,权珒道:“苏苏,如今这天下,说乱便乱了,我只是怕……照顾不好你。”
苏甜正正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发不出任何脾气。
权珒不是第一次拒绝她了。
第一次时他说时局不适,千秋容不下他们的孩子;如今他说战火纷飞,怕顾不得她。
权珒总是有太多的理由来说服她。
“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这些战争,没有那些阴诡算计。”苏甜的声音透着一丝对未来的惘然,带着几分玩笑:“阿珒,不若我们两个寻一偏僻村庄躲起来,也过一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管其他人作甚?”
有诗言: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
那样的日子,单想想,她都觉得极是有趣。
“遁匿山林么?”权珒哑着嗓子,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与她描绘着:“还要寻一间茅草屋,置二三亩良田。”
“不要茅草屋。”苏甜摇头,装腔作势道:“我要造一座金子做的宫殿,把你圈养起来,一辈子不愁吃喝。”
“殿下这是想效仿汉武帝金屋藏娇?”权珒似笑非笑道。
“娇?”苏甜微微挑眉,斜睨了权珒一眼:“你哪里娇了?”
权珒低低一笑,将头埋在人脖颈处,气息微热:“自然没有我家殿下娇。”
脖颈处透着细热,酥酥痒痒的,苏甜缩了缩脖子,更深的往人怀里拱了拱。
夜间温度本就不高,又在山里,温度便骤然降了许多,如今以天为盖,地为席,清冷动人。
“回去?”
苏甜趴在权珒怀里,闻言微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
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用去想,多好。
深夜,温度骤降,睡的迷迷糊糊的苏甜潜意识的往身边热源拱去,口中嘟囔着:“阿珒,生辰快乐……”
翌日,清晨的第一丝光芒亮起。
苏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苏甜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权珒身上躺着,权珒身上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将两个人遮的严严实实。
昨夜居然睡着了,苏甜这才反应过来。
再看底下,权珒还睡着,呼吸轻浅均匀,安静又宁和。
苏甜正看着,忽然从背后伸过一只手,将她压入怀中,“醒了?”
权珒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暗哑,透着磁性。
苏甜面颊微红,低语,“天亮了。”
权珒看了看天色:“走吧,该回了。”
回去的路上,苏甜一路回头,在邑扈这边打了这么久的仗,这席地幕天的一晚却是她睡的总安稳的一晚上。
一路回去,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正常的就像没有说过昨晚那些话。
一间茅屋,二三良田,终究是不可能了,此番回去,等着他们的便只是风靡云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