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璃微微收紧了手。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嗯。”
听她这么说，程西钺笑起来：
“宁璃妹妹眼光这么高啊，一个看得上的都没有？“
陆淮与终于懒懒开了口：
“小孩谈什么恋爱。”
程西钺哼笑：
“别人家不让早恋，那是怕影响学习，宁璃妹妹都考了全国总分第一了，还担心这个？对了宁璃妹妹，你签了西京大吗？”
宁璃诚实道：“我没签。”
程西钺惊愣，反应了好一会儿。
“......得，原来没签啊.......我还以为你考完这一场就解放了呢。不过也没事儿，就你那成绩，随便考考，西京大各院系也是随你挑啊！再说了——“
他瞟了陆淮与一眼，
“青春懵懂嘛，喜欢个人，多正常啊。”
宁璃没说话，低头看向手机。
陆淮与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她微微垂着头，几缕碎发垂落，白净清丽的小脸上看不出情绪。
“阿璃，等会儿回哪儿？”他问道。
叶家现在其实是不太适合回去的。
叶明几人都还留在京城，叶瓷作弊和泄题的事情闹得很大，估计要折腾好一段时间。
最关键的是，叶家人对宁璃的态度，也绝对算不上友好。
如今回去，宁璃的处境——
“回叶家吧。”
宁璃道。
陆淮与顿了顿。
别人不清楚，但他是知道的。
叶瓷坚持声称那张小抄是宁璃塞给她的，不然当时在走廊里，苏媛也不会跟宁璃说出那样的话来。
就她们这样的反应，对宁璃肯定不会好到哪儿去。
她之后还待在叶家的话......
“确定吗？”
宁璃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点点头。
“嗯。”
叶瓷现在当然不会承认那张小抄是她自己带进去的，更不会承认泄题的事情和她有关。
想也知道，她肯定将所有的缘由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
那又如何呢？
任何言语解释辩解都是苍白的，唯有证据，才是最有力的证词。
现在叶家没什么人，她回去也没什么影响。
何况，她要是直接出去住了，反而显得心虚，也更会让叶瓷认定这些事儿和她有关。
她就要留在叶家，等着这一场好戏开场。
良久，陆淮与应了声：
“行，那就回叶家。”
......
程西钺开车把宁璃送回叶家，看着她推着箱子进了叶家别墅大门，这才离开。
驶出一段距离后，程西钺才看向陆淮与：
“你想让宁璃妹妹搬出来？”
之前他提过这事儿，陆淮与一直没怎么表过态，基本都是按宁璃的意思来。
但这次，陆淮与的态度挺明显的。
不过就是宁璃没答应。
陆淮与神色淡淡。
“叶家现在乱成一锅粥，她留下，不合适。”
“说的也是。“
程西钺啧了声，
“叶家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一个物竞赛，居然连泄题的事儿都搞得出来。”
叶瓷作弊，跟这件事比起来，简直都不算什么。
两个事儿性质完全不同。
她自己作弊，最多就是受个处分，以叶家的家底资源，叶瓷以后不是没有其他出路。
但如果泄题的事儿被证实了，那就不一样了。
整个叶家都要被拖下水。
“现在这事儿整个云州都传开了，叶家正在谈的几个合作，都受到了影响。要么推迟，要么直接被取消，就等着那份调查结果呢。“
商人重利，在这种事情上也最是敏锐。
要这事儿只牵涉叶瓷自己还好说，但泄题这种事儿，说她背后没有其他人帮忙，谁信？
“金盛今天早上被曝光卫生抽检不合格，估计很快就要下令关门整改了。”
程西钺嗤笑了声，
“真是倒霉事儿都凑到一块儿了，这也太巧了不是？“
金盛是叶家的高端连锁酒店，在叶家的产业里占了相当重的分量。
按理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被爆出来的。
对叶家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陆淮与眉梢微挑。
“不是我。”
程西钺微愣。
“不是你？”
他看这几天，叶家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半点没给叶家喘气的机会，还以为是陆淮与——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眼中飞快划过一抹震惊之色。
“那......”
不是陆淮与，那能如此精准的踩在叶家命门上的，就是宁璃了？
陆淮与唇角极轻的弯了下。
竟是默认了。
程西钺深吸口气，好一会儿才回神。
他反复琢磨了一下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终于忍不住轻声喃喃：
“......宁璃妹妹发起脾气来，真是好凶啊......”
叶家对她不地道，糟心事儿做了不少，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宁璃几乎从没有给出过任何反击。
甚至有两次他这边证据都查的清清楚楚给她递过去了，她还是什么都没做。
那时候他还担心她是太心软，太优柔寡断，这样怎么能不被人欺负？
谁知道，她是在这等着呢！
之前不觉得，现在他回想，才发觉这一连串的麻烦，来的太巧，也太凶猛。
真是把叶家按在地上疯狂踩踏啊！
他忍不住看了陆淮与一眼，就见这男人靠在椅背上，一手斜撑，微微偏头，向来冷清矜贵的容颜上，带了几分笑。
好似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满意般。
程西钺忍不住道：
“行了，知道宁璃妹妹聪明了，也不担心她以后被人欺负了，但您老能不能收敛一下？”
陆淮与挑眉：
“这你不懂。”
被人打了就该狠狠打回去。
被人欺负了就该全力反击。
没白教。
程西钺沉默片刻，按下了车窗。
呵。
这酸臭味儿也太冲了。
半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声冷笑。
“我看你也别得意，宁璃妹妹刚才可是说了，一个喜欢的都没有。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陆淮与淡声：“那是学校里。”
“那是云州二中。”程西钺耸肩，笑得幸灾乐祸，“宁璃妹妹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当西京大那群崽子不惦记？”
就宁璃妹妹这小模样的，一进去不知道得多招人。
他上下扫了陆淮与一眼。
“我可提醒一句，陆二少，您老有没有希望——还两说呢！”